“不敢,我本眼拙,但是……”
“此一问,临时一搁。”胥留留咬了咬唇,再冲来人拱手道:“那第二问,你作何解?”
“宋兄言来便是。”
来人一怔,稍一点头,缓声应道:“师父惨死,我等弟子一心追凶!多番刺探,夙夜不宁,却仍寻不得那异教下落,可爱!可叹!现下,二师兄已死,大师兄无踪,……”来人一顿,逃目再道:“我便想着,先来金台寺请几位和尚前去山上,为师父作个法事,施放焰口,超度亡魂。不日再将师父慎重下葬,让其入土为安,也算略尽孝心。”
胥留留一听,心下急动,面上虽强抑不显,然膺内止不住腹诽冷嘲:好一个巧舌令色工于心计之辈!
宋又谷见胥留留眉头几已拧在一处,心下一紧,抬声便道:“兄台,怎得宗主所获密报,同你所说确是大相径庭?据言,范老掌门惨死钦山,全因柳松烟伙同逆徒布留云,勾搭异教,叛师反叛,其之所欲,不过掌门一名。幸其筹划不周,马脚为一众师弟所查,这方惧罪,已然逃下钦山,成了丧家之犬。”稍顿,宋又谷喟叹一声,独自缓道:“虽未救得范掌门性命,却总免了恶贼遗祸钦山,再兴风波。”
宋又谷瞧瞧沙弥身后一同出得堂来的胥留留跟闻人战,唇角一抿,吃紧拱个手,对付告罪道:“阿弥陀佛,失礼失礼。鄙人另有一人欲要刺探,却不知小徒弟晓不晓得、记不记得。那当是三年前,曾有一伍姓男人携母避祸至此,多逢方丈慈悲,济困扶危,援粟续命。此一事,但是失实?”
“对不住,当真对不住。”来人听得闻人战所言,摇眉苦笑,上身反压得更低,不住告罪。
“阿弥陀佛。”小沙弥肩上吃痛,眉头一攒,面上倒也不见愤怒,“施主,另有何事?”
“现下最重,当往钦山,勘查出些蛛丝虫迹。如有所得,待禀了宗主,由其同鱼悟禅师先作谈判;那柳难胜若见铁证,岂敢自恃护符,不遵律法?到时还不管束那葡山拱手将凶徒柳松烟送回钦山派,依律裁办?”宋又谷脖颈今后一缩,抬手指导胥留留,摇眉薄怒,“你呀,凡事总要过过脑筋,怎好这般女儿心机,意气用事?”
闻人战一听,气已消了大半。但是,其也不欲丢了师门名声,两腮一鼓,眼风倒是往宋又谷同胥留留那边飘,“我本就不欲伤人,压根也使不出甚狠辣招数。今儿定是出门没选好日子,哪儿能料得在这佛门清净地,一碰便碰上个愣头青,还是个敢在菩萨眼目前出招伤人的主儿。”言罢,闻人战佯作吃痛,将母指一就口唇,扑扑止不住吹几口冷气。
宋又谷缓缓吐纳两回,又冲不远处闻人战挤了挤眼,“宋兄,你可知,何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你……你……”宋又谷见闻人战又将本身同五鹿浑相较,心下尤感不忿,抬掌指导闻人战两回,又再侧目瞧瞧胥留留,暗递个委曲眼神,尚未接言,已见闻人战两足不断,回眸且行且笑,戏谑道:“你跟那小沙弥倒是一对好兄弟。一条笨泥鳅,一个钝和尚!”
“方丈尚言——便若黑风吹其船舫飘堕罗刹鬼国;便若飞蚊涉其承露滴坠五浊恶世;便若佛名历其耳根返生六欲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