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此时才晓得凌霄出身,望了他一眼,心中由生怜悯之念。
三人见店小二绕着弯骂人,都强忍着笑,免得封声鹤更加难堪。不料封声鹤神情自如,毫无怒意,向那店小二走近几步。店小二一惊,道:“你……你要干甚么?”封声鹤微微一笑,道:“这位酒家,我看你印堂发暗,吵嘴有赤气上侵司空,本日说话可要谨慎了,不然,只怕口舌招灾。”说完这几句,回身扬长而去。
封声鹤话一出口,自发讲错,话头急转道:“江湖险恶,有些事情晓得的太多,反而无益。来来来,鄙人为各位拆个字,聊以解闷如何?”三人见他不说,不好诘问,只得齐声应和道:“这可妙得很!”
封声鹤这才说道:“这个‘吃’字,一边是‘口’,一边是‘乞’,此是开口求人、开口乞食之兆。小兄弟你本身看,是也不是?”
只听“喀”的一声,一柄剑鞘直挺挺戳在桌上,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说道:“男人汉大丈夫?哼,我看是‘男人汉大豆腐’罢!”
李衍更加感觉不成思议,心下半信半疑。
封声鹤道:“半月之前,偶尔获得个讯息,说有个要紧人物要来龙虎山,因事干严峻,故此来密查一下。”三小我听到“龙虎山”三字,心头都是一震,相互对望一眼。
封声鹤听到“乞丐”二字,俄然心有所动,说道:“这个‘吃’字,另有另一解。”三人齐声问道:“另有另一解?”封声鹤道:“从这边看,是一个‘口’一个‘乞’,从另一边看,倒是一个‘乞’一个‘口’,乞者之口,合而成‘吃’,必成金玉之言。小兄弟此次出行,切要多留意乞丐,说不定,乞丐会是小兄弟的朱紫。”
李衍问道:“封先生和甚么人有约,便利奉告么?”凌霄也道:“恰是,从京师到这里,路途可实在不近,先生为何事到此?”
此时,那店小二恰好奉上饭菜,瞥了一眼封声鹤背影,向三人道:“算卦不灵,放屁不疼!这些混江湖的,不过凭一张嘴骗吃骗喝,三位只当是解解闷子,千万别信真。”封声鹤走出几步,闻声此话,俄然转过身,向那店小二脸上细细打量了几眼。店小二浑不在乎,撇了撇嘴,笑道:“客长,你老别活力,我说错了,我是说‘算卦真灵,放屁真疼’。”
世人见状,忍不住大笑。封声鹤嘿然无语,脸上暴露难堪之色。凌霄忙道:“惠妹言语无忌,先生不要介怀。”
李衍还没答话,张惠茹拿筷子一敲茶碗,格格笑道:“先生短长,你这字拆的再准也没有了。开口求人是应验了,开口乞食虽没应验,不过我想很快会应验。”凌霄瞧了她一眼,道:“别混闹,听先生讲授。”张惠茹弯着一双笑眼,自作聪明道:“这有甚么好解的。口为嘴、为吃,乞为乞讨、为乞丐,做了乞丐,那不是要乞食吃?”李衍睁大眼睛,道:“甚么……讨……乞食吃……”张惠茹笑弯了腰,指着他道:“你们听听,他说话都口吃了,这不是正应验了‘吃’字?”
“吃”的古体写法,本是一个口一个契,此字为会心字,口齿符合,方能食品。李衍图笔少易写,写的倒是吃的俗体字。
张惠茹晃着头,摇摇筷子说道:“你们笑甚么,莫非我这‘竹筷相士’相得不对吗?‘铁扇相士’封先生,明天我宴客,我们一起动嘴,先克掉这些狮子头如何?”封声鹤听她叫出‘铁扇相士’,微感惊奇,叹道:“各位年纪不大,竟晓得鄙人的贱号,忸捏,忸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