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人本无梦,其梦乃游仙。
大师稍作歇息,又即上路。行至傍晚,来到一个小镇,大师恐怕错过了宿头,不敢再赶路,找了家客店住下。凌霄安设好了,去处帐房探听,问有无买马之处,谁知镇子太小,并无马市。返来向李衍说了,李衍也没法,心想只好两人合骑一马,多受几天抢白了。
“内视”之法,为统统修道者所必习,是最根基的入门工夫。内视讲究:内观心起,觉一念起,即须除灭,务令温馨。佛教中人,讲究“静能生定,定能生慧”,道家中人,则讲究“静神灭想,清虚玄寂”,语虽有别,其理则一。
又往下看,便是《睡经》,李衍心道:“向来只晓得有佛经、道经,另有儒家典范,却向来没传闻过《睡经》,莫非这睡觉也是修炼法门?师尊一眠数日,莫非便是这门工夫?我倒要细心参详参详。”持续看下去,有诗写道:
到得此时,他不敢用心动念,但心中清楚,这便是“真炁丹田”了。当下守心如一,寂然不动,遵循经文之法,缓缓运转真炁,循着经络行遍满身,然后又复归丹田。如此循环几次,垂垂感觉,丹田真炁越来越闪现,气机运转也越来越顺畅。
诗文以后,又写道:“心无所执,虚极无极,上不见天,下不见地,内不见我,外不见人,一无所见,则我心通六合,六合通我心,我与六合,似契似离,归于大同,浑然人我,合于六合。”李衍看到这里,心中一动,恍然如有所悟。畅谈以后,便是修习方法,如何采取,如何归引,图上绘了然经络、要穴位置,笔墨注了然运转体例,注解甚是详确。
行到中午,路过一山村,见路边有家野店,大师停马小尖。乡野僻土,固然饭菜粗陋简朴,可喜竟有烧鹅。四小我已饿了两顿,要了两只烧鹅,风卷残云,瞬息便扫了个洁净。那店东见四人如此饭量,唬得一怔一怔的,看他们言行装束,侠不像侠,盗不像盗,猜不透他们究竟是何身份。
再今后翻,便是“大乾坤掌”,李衍暗忖道:“贪多嚼不烂,这‘大乾坤掌’是武功,无妨今后再学,明天先修习《睡经》。此时恰好要睡了,先照着经籍尝尝,看是如何。”
此时现在,他感觉身材已荡然无存,四肢百骸,已与六合合二为一。意念感知处,感觉本身的呼吸细绵之极,若断若续,如有若无。到得最后,渐入佳境,已浑然不知本身是睡是醒,是修炼还是睡觉了。
张惠茹拉转马缰,低声道:“抱住我。”李衍吓了一跳,问道:“你……你说甚么?”张惠茹道:“我叫你抱住我,不然摔上马来,可别怪我!”李衍一听,忙伸手抱住她。张惠茹皱眉道:“你抱那么紧干甚么?”李衍一怔,仓猝松开手。张惠茹转过甚,嗔道:“你如何松开了?”李衍心中不解,支吾道:“是……是你让我松开的。”张惠茹哼了一声,道:“我让你别抱那么紧,又没让你松开手!”
李衍等人先醒,只要阿窈还睡着,张惠茹忙唤醒她。阿窈惺忪着眼坐起来,说道:“我饿了,肚子咕咕直叫。”张惠茹道:“不害臊,刚睡醒就嚷饿。”阿窈道:“昨夜没用饭,你不饿么?”经她一说,世人这才想起,昨晚和那黑衣人胶葛,晚餐也未曾吃。李衍笑道:“我的肚子也在伐鼓鸣冤了,如何找点吃的。”
李衍轻叹一声,笑道:“只是不知我身上的银子还够不敷。”探手入怀,却摸了个空,不由大惊道:“糟糕,我的银子不见了!”世人传闻,忙上前扣问。李衍想了想,皱眉道:“必然是昨晚和黑衣人打斗时,我急着逃命,丢在山上了。”此时为了几两银子,自是都不肯归去寻觅。凌霄笑道:“不打紧,李兄,这里有二师叔给的五十两银子,两匹马还买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