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年战乱,性命早就不是甚么值钱的东西,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还不如羊圈里的一只羊。
她生硬脖颈转头去看滚落在一旁的东西――匈奴兵士的人头。
女子跪在地上,血浆糊住了她大半张脸,衣衫混乱,沾满灰尘血迹,哭得声泪俱下,眼泪划过脸颊,将脸冲刷得班驳。
身上的男人一件一件扒下她的衣服,不肖半晌便只剩了一件肚兜,她泪雨滂湃,有力地挣扎。
战役来得敏捷又残暴,烽火以燎原之势舔舐大秦每一寸地盘。
兵士看她的眼神垂垂变了,从气怒到垂涎。
但是她的相公已经死了,死在这些歹人的部下。
此人穿大秦官兵的甲胄,莫非不是救兵吗?大秦的将士如何能够做到对大秦子民见死不救?
你觉得你是女人啊?老子又不睡你!
她吓得失了声,愣愣抬头,看到一个男人。
江柔惶恐失措举着木棒一步一步后退,浑身抖得像筛糠。
这里的军粮,是真正意义上的军粮,匈奴南下侵犯,后备军需不敷时,城中若没有充足的粮食,这一城百姓,就是他们的粮食。
江柔在竹篓里瑟瑟颤栗,久久不敢转动。张姚氏绝望闭眼,泪水没入鬓角。
江柔不竭的踢打,如同一只撼树的蜉蝣。
只感觉地上的大肚婆刹时成了昨日黄花。
丈夫已经死了,她一个妇人,带着一个孩子,实在难以保存......并且,如许的乱世,如果没能出世,说不定也是这个孩子的造化。
江柔藏在倒扣的装菜竹篓里,看着故乡血流成河,哀嚎遍野。
张姚氏挺着肚子过来推他,撕扯,怒骂,兵士就像长在江柔身上似的,巍然不动,伏在她身上高低其手。
张着一口黄牙就想一亲芳泽。
啊勒?
中间传来张姚氏的痛叫声。
江柔仰高脖子一动不敢动,眼泪簌簌往下掉。
十六岁的女人家能有甚么力量,疆场上拼杀出来的匈奴兵士挨了这一下,连头都没伸手去摸一下,正乖戾着瞪眼看江柔。
江柔满脸腥稠的血,颤抖着把身上的无头尸身推开,胡乱拢起衣裳,跌跌撞撞去扶她,她哭出声来,连一句整话都说倒霉索,“张大娘,你,你如何样,样了?”
他脚步没停,大步流星向城门走去。
他把‘唰’把刀架在她脖子上,“不然把你们一块儿捅死。”
说出去脸往哪儿搁?往哪儿搁?!
江柔回过神,男人已经走出很远了,张大娘的哀叫的声音越来越大。
她咬住嘴唇惊惧堕泪。
兵士被咬得疼了,一脚把她踹出去,骂骂咧咧,“等老子办完事儿再来清算你。”
他从张姚氏身上爬起来,搓了搓嘴,笑得鄙陋,“这么屁大点儿处所,竟然另有这等货品。”
匈奴兵士封闭了城门,在小小的奉新郡里屠城。
她愣住了。
沈十三抬开端,粗声粗气地吼他,“砍死还是活埋,本身看着办。”
他忍住别怒把身上的女人摔下去,愁闷地想,下次兵戈得弄个女人带着。
铁甲披身,体型健硕,面庞刚毅,一身杀气提着刀,拧眉看了她一眼……回身走了。
费那老劲儿弄个大肚婆归去干啥?搬起来怪累人的?
她愣住了,如许的世道,乱军入城,百姓颠沛流浪,去那里找稳婆?
沈十三拐过转角,闻声身后有人在喊他。
‘嘭。’
妇人五官清秀,穿戴粗布麻衣,小腹高高隆起,跌在地上护住肚子苦苦告饶。
江柔手里一根木棒,煞白着脸站在兵士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