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临安县是做了甚么孽,才要遭此天罚大患,前有冰雪之灾,差点耽搁了播种时节,现在又是洪涝,伤人毁财,苦了这些庄稼人。”
“提及来可真是难为你,我们这些老爷们做不到的事,却寄但愿于你一个女流之辈,忸捏啊。你还是个秀才,现在跟你说这些还为时髦早,我只能提示你今后不要攀附左相翅膀,在尚未成材前也要保全本身。”
巡查灾情这类费礼不奉迎的事,文官们没人情愿去,都以差事繁忙为由推拒了,最后只剩吴县令和梅雪嫣两小我,以及两个侍从伴随。
见吴县令暴露痛苦的神采,梅雪嫣只能安抚他。
因为大水漫漫,以是看不见重灾的黄沙坳河湾,村民自发组建渔船在打捞,官府的货船也逡巡不竭,时不时将人和牲口奉登陆来,偶然也抬上大大小小的麻袋,里头小麦谷子固然被水打湿,但晒干仍然可食用。
梅雪嫣钻进车厢,腿长在林三郎身上,他爱跟着梅雪嫣没法禁止,也没有态度不让人家去救灾。
“本官正要沿岸巡查,你对此地熟谙,可情愿为本官带路?”
梅雪嫣点头了解,天子掌天下大权,他眼皮子底下尚且有那么多结党营私的权贵,更别说吴县令只是个七品小官,能做到为国为民已然不易。
梅雪嫣瞥见远处漂泊的圆木头上卧着一物,但间隔太远,分不清是小孩还是别的。
“世事洞察皆学问,情面练达即文章……这两句极有深意啊,细细咀嚼让人受益无穷,你小小年纪能有此憬悟,字字珠玑,实属不易。”
“那正巧,我也同路。”林三郎驾着二狗子走到车厢边笑嘻嘻问道,“梅女人既然在,如何不跟我打声号召?”
“停!”吴县令跳下车大声道,“林世侄,你如何来了?”
梅雪嫣只淡淡问道,她跟林三郎无冤无仇,倒也不至于弄得仇敌相见分外眼红的模样,只是不想过于靠近。这回林三郎没有发神经叫她“媳妇”,梅雪嫣没那么恶感。
庄户人不但失了故里,连庄稼都被淹了,必定他们本年颗粒无收,不像后代农业科技发财,这些农户一家长幼希冀着收成活口,大水不但是一时的灾害,更是长远的毁伤,一两年以内临安都没法规复元气。
“吴伯伯为甚么不惩罚这些的官员?”梅雪嫣问道。
“咦,那根浮木上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