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兴暗下思考,年老是想把翠玉轩留给徐家,现在那母子俩还未有动静,这接办之人十有*是蒋全。这个蒋全,一贯对徐家忠心耿耿,交给他甚为安妥。
周氏内心也迷惑。若说老爷手中没有私藏,她是千万不信的,要不然哪来的钱置外宅?怎不济也不至于把翠玉轩卖了看病,只这话她不好说出口。且老爷刚归天,她便查起老爷的私房来,这要传出去,她就不消做人了。
周氏母子三民气里格登一下,脸上有些凝重,目光都聚在蒋福身上。
兴老爷沉着脸把帐本递还给周氏,用心大声道:“嫂嫂,为何大哥要变卖产业,方才看得起病,这是何事理?难不成蒋府亏空至此?”
蒋宏建冷冷道:“母亲,这如何能够,莫不是这刁奴棍骗于我们?”
蒋福又道:“老爷说把这书房的书,几个摆件,笔墨纸砚等一应东西,送给四蜜斯,权当作个念想,也不枉祖孙一场。太太,您看?”
蒋宏建凌厉道:“你这主子,若不是我问,你便不拿了是不是?”当下来不及等蒋福答复,展信便瞧。
蒋福又从怀里取出一叠子帐本来,递给周氏,恭敬道:“太太,这是府里这几年的帐本,这是翠玉轩这几年的帐本及买卖左券,您看看。”
蒋宏建气得狠不得把信撕了方解心头之气。
蒋宏生五年未见女儿,心下早已想不起当年她的模样。灵堂前模糊约约的一眼,隔着世人瞧不逼真,模糊是长高了很多。
蒋福把书房门翻开,请来周雨睛、蒋兴、蒋宏建、蒋宏生四人。
若蒋欣瑶看到这幕,定会由衷的对福伯竖起大姆指。神采活泼,辩才了得,机会掌控恰到好处,是个好演员。
蒋兴干哑着嗓子,泣道:“怪道大哥要把老宅给了福管家,换了我怕也是一样。为人子孝为先,这让我,如何说……哎!”
众世家亲朋均猎奇蒋老爷为何不入祖坟,却葬入老宅后花圃,故交头结耳,群情纷繁。
蒋宏建心中有愧,讪讪的转过脸不语。
蒋福心下一惊,含混道:“老爷说过留位。”
蒋福上前道:“这是老爷的另一封手札,太太请看。”
事毕,前院开宴,一时吹拉弹唱,好不热烈,欣瑶推说头疼,早早回房歇息。
蒋福呼吸略有些重,哀道:“回太太,老爷病中请大师相看过。大师说老爷罪孽深重,身后带煞,若入祖坟,轻则家宅不宁,重则祸及儿孙。且十年后,方可立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