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大蜜斯,二蜜斯出门子,动的是公中的钱,陪多少都按着祖制而定,老太太另给压箱银子。过分了,倒显得我们二房不把大房放在眼里。私底下二老爷给些防身银子倒还罢了,若嫁奁上再添一份,我看着,不太合适。且我们可不止三蜜斯一个孩子,航哥儿,晨哥儿,瑶姐儿,哪个立室立业,不得花银子?老爷那点子俸禄,可不敷花的。”
当天夜里,顾氏便把拒亲一事说与二老爷听,只说现在三蜜斯记在她名下,她顾氏断不能作出厚此薄彼的事情来。当姐姐的婚事还没有定下。哪能让mm抢了先?
却见迎他上楼的伴计大声道:“沈公子,四蜜斯与二太太已坐车回府,叨教沈少爷是再坐会,还是……沈公子……沈公子?”
沈力强掩心境道:“四蜜斯,但是顾及老太太,三蜜斯,怕她们难堪于你?”
顾氏见他欲言又止,柔声道:“二老爷可有甚么难堪事?不防说来一听,我们伉俪十几年,有甚么话说不得?”
欣瑶掩住了心境,浅笑道:“沈公子。万事万物,讲究个缘字,水到才会渠成。”
心似被狠狠的刺了一刀,痛不成挡。
谁都晓得这门婚事,本来就是说给三蜜斯的,周姨娘一贯对她故意结,好不轻易相安无事,若晓得,还不将她顾氏与四蜜斯恨个底朝天。
蒋欣瑶的话中有话,沈力听得清楚。面有愧色道:“蒋家老太太偏疼府中三蜜斯一事,姑苏府里人尽皆知,何必刺探?”
顾氏看着女儿纤细的背影,心下有些酸涩。
沈力面上带着笑,目光灼灼道:“如果四蜜斯情愿,我情愿三媒六证,八抬大轿迎蜜斯进门,成为我沈力明媒正娶的妻。凡我统统,尽我所能,护蜜斯一世喜乐安然。”
蒋欣瑶苦楚一笑。
蒋欣瑶言语中的有力使得沈力心中一痛,他忘了刚才的嘲笑,急道:“四蜜斯,要我如何做,你才肯嫁于我?”
蒋欣瑶目色一暗:“沈公子,繁华繁华,贵爵将相,也只日蚀三餐,夜宿一室,银钱更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岂是这等陋劣之女子?”
蒋欣瑶语塞。何为有缘?何为无缘?她这个凡夫俗子又怎会晓得?
“沈公子,情愿如何,不肯意又如何?”
顾玉珍哪能不明白老太太这些年惯使的招数,内心转了几个弯道,更加的和顺如水道:“周姨娘好歹跟了你十几年了,又为你生下一双后代,虽说对我有成见,总归是你的妾。解了禁,也是该当应份,我也不是那吝啬之人,只要她今后不再危及我们母子四人,为着老爷,我便忍了。”
她站在高楼的窗前,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等候阿谁夜夜晚归的他,真真是仿佛隔世啊!
只见她顺手拿起美人瓶里盛开的鲜花,无穷柔情的凝睇很久,俄然素手重动,花瓣飘落。
“四蜜斯的意义是,我与四蜜斯无缘?但问四蜜斯,何为有缘?何为无缘?”
伉俪两个商讨了半日,才上床安息。蒋宏生自是搂着顾氏好一番动静,不久才沉甜睡去。
蒋宏生又酸又涩,一把搂住顾氏,“玉珍,我们伉俪十几年,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我这内心,除了你,另有过谁?你放心,她若再做出那等恶事,便是老太太也保不了她,只是委曲了你。”
一席话说得既在情又在理,蒋宏生听罢,那里还能不该?道:“玉珍,这事听你的。你放心,都是我的骨肉,不能偏了谁去。我就怕你内心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