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的妾室哪是那么好当的,别看那几个现在芳华貌美,风景无穷,大老爷疼的跟甚么似的。一旦人老色衰,又无孩子傍身,苦楚可见。若大太太当时再来个秋后计帐,日子真真是比死还难受。
你说奇不奇,蒋宏生三个响头磕下去,床上的蒋欣瑶就悄悄的嗯了一声。
顾氏忙请来大夫。大夫把评脉,没甚么不当,用针扎几大抵穴,病人毫无反应,愁眉半天,只说另请高超。连续请了几个大夫,均是如此。只把顾氏急得晕倒在蒋宏生怀中。
蒋欣珊红着脸,娇羞不语。
过了正月十五后,连续有媒婆上门给蒋府二蜜斯说亲。
若说当初大老爷酒后用强也不尽然。蒋宏建虽不是甚么**才子,青年才俊,却自小生在官宦人家,描述举止天然不凡。杜姨娘自打陪嫁过来,每天与大老爷昂首不见低头见的,多少有些心动。
周姨娘上前一把捂住女儿的小嘴,低声道:“我的好蜜斯,你可轻点,这事与我半点干系都没有,若让你父亲听到了,姨娘我是掉进黄河也洗不清啊,真不是我做的。”
老奴坐在床上扳动手指算算日子,再过几日,可不就是老太爷生辰吗。老奴想老太爷生前最喜四蜜斯陪着,怕是想了,故今儿一早就赶来回禀老太太。哪知进门就传闻四蜜斯昏睡不醒,心道不好。老太爷的脾气,老太太您是晓得的,怕是心中有怨呢。”
蒋欣珊奇道:“姨娘,如何说昏倒就昏倒了呢,这会都没醒,不会有甚么事吧?”
“那户姓田人家,孩子倒是个争气的,小小年纪已有功名在身,模样也不差,只这其母看着有些刻薄,且又是小户人家。我们如许人家出来的女人,嫁到那府里,只怕是委曲。哎!真真是愁煞我了!这些天吃不下,睡不着的,脑筋里全在策画她的事。”
第二日,蒋欣瑶还是昏睡,这下把老太太给轰动了。拖着病体到听风轩看了一回,见孙女似病非病,似睡非睡,就是唤不醒,心下称奇,看了几次,也只摇点头。
杜姨娘内心愈发觉着心伤,照实的点了点头。
老太太自拜了佛今后,对鬼神之事坚信不疑。忙让蒋宏生上前念叨。
杜姨娘一起从丫环走到明天,多少痛苦,多少酸楚,只能在半夜无人时,含泪咽下。
做妾是为甚么?不就是为自个搏个出息吗!生儿育女为甚么?不就是母凭子贵吗!是以,杜氏头一个不肯意女儿走她的老路。堂堂蒋家二蜜斯,如何着也得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做个当家奶奶。
老太太一听,嚎啕大哭,顾氏见状,也哭了起来。世人苦劝几次,这两人方才止住。
蒋宏生俊眉紧蹙,忙请人出去。
老太太抹泪道:“福管家,快起来,这可如何是好啊?仲春初六是老爷的阳辰,是我们忽视了。”
“那蔡老爷是个六品知县,年事上差了很多,儿子,女儿都比我们家二丫头大,进门虽说是当家太太,这日子却也不好过。将来有个孩子便罢了,万一没个孩子傍身,蔡老爷两眼一闭,那可真是要了二丫头的命了。”
正月二十八那日,蒋家四蜜斯在院子里漫步时,俄然昏倒在地,人事不知。
蒋欣珊会心一笑道:“姨娘,你说,会不会有人暗中动的手?”
在她看来,二姐长相文静,脾气和顺可儿,恰是居家过日子的上好人选。虽说生母是个姨娘,也是从小就养在嫡母身边的,言谈举止自有风采。若生生为人做妾,真真是可惜了。
“我就说四蜜斯不像是有福的,从小就是多病多难,此次啊,怕是……”周姨娘对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