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秀月轻声道:“谁晓得,只怕根上还是顾氏作的孽。我的儿,若真成了事,那你就是二老爷独一的嫡女,将来二老爷出了仕,甚么样的好人家找不着。”
陈氏对于那些个小妾的体例,杜氏心知肚明,心道若想有个一儿半女,还得依付于她。以是,这些年,她就像个影子似的站在陈氏身后。
大老爷的妾室哪是那么好当的,别看那几个现在芳华貌美,风景无穷,大老爷疼的跟甚么似的。一旦人老色衰,又无孩子傍身,苦楚可见。若大太太当时再来个秋后计帐,日子真真是比死还难受。
哪猜想情势比人强,从这两天上门求亲的人家杜氏才发明蒋家二蜜斯没成心想中的那样不愁嫁。
杜姨娘内心愈发觉着心伤,照实的点了点头。
蒋欣珊一抬眉,忙问:“姨娘,不会是你动的手吧。”
杜氏低眉顺目道:“有太太如许心慈的嫡母真是宿世修来的福分,二蜜斯将来定会感激太太您的。”
老奴坐在床上扳动手指算算日子,再过几日,可不就是老太爷生辰吗。老奴想老太爷生前最喜四蜜斯陪着,怕是想了,故今儿一早就赶来回禀老太太。哪知进门就传闻四蜜斯昏睡不醒,心道不好。老太爷的脾气,老太太您是晓得的,怕是心中有怨呢。”
过了正月十五后,连续有媒婆上门给蒋府二蜜斯说亲。
老太太抹泪道:“福管家,快起来,这可如何是好啊?仲春初六是老爷的阳辰,是我们忽视了。”
周姨娘上前一把捂住女儿的小嘴,低声道:“我的好蜜斯,你可轻点,这事与我半点干系都没有,若让你父亲听到了,姨娘我是掉进黄河也洗不清啊,真不是我做的。”
老太太自拜了佛今后,对鬼神之事坚信不疑。忙让蒋宏生上前念叨。
蒋欣珊红着脸,娇羞不语。
陈氏倒也并非用心刁难她,她想看的不过就是杜姨娘的态度。这些日籽实在烦心二丫头的婚事,高不成,低不就,老太太不发话,大老爷只说好好相看不能委曲孩子,又不是亲生的,好了坏了,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陈氏笑道:“我呢,不求她感激,将来过得好,便是我们做母亲的心愿。这事你也细心替二蜜斯策划策划。”
听李妈妈八卦来的动静,蒋欣瑶发明,这个期间庶女的婚嫁挑选相对要小很多。要不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妾,要不就是官宦人家的填房。那些个王谢望族,世家后辈很少会娶一个庶出的蜜斯做正房奶奶。
正月二十八那日,蒋家四蜜斯在院子里漫步时,俄然昏倒在地,人事不知。
福管家擦擦汗,上前一步道:“老太太,我们乡间人有个说法,普通被过世的人想着的,都会俄然抱病。吃药,请大夫都是不管用的,只要亲人在病人面前念叨念叨,不出几个时候,就会好起来。老太太不防尝尝。”
周姨娘靠近道:“四蜜斯怕是……她但是二太太的命根子,你说二太太如果有个万一,我们母女也算有了希冀。老天保佑啊,千万不要让那丫头醒过来。”
青山院里周姨娘嗑着瓜子,神情对劲,见女儿歪着不动,便笑道:“我的儿,这可真真是老天有眼,报应,报应啊。”
蒋元晨红着眼睛守在姐姐床前,看着姐姐昏睡的小脸,眼泪一颗颗滴落下来。这几天帮衬着与沈力参议技艺,好几天没来看望姐姐了,哪猜想一个回身,姐姐就病倒了,蒋元晨又悔又恨。
在她看来,二姐长相文静,脾气和顺可儿,恰是居家过日子的上好人选。虽说生母是个姨娘,也是从小就养在嫡母身边的,言谈举止自有风采。若生生为人做妾,真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