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荣倒是哈哈大笑,“嘴硬…只怕是你想起来后,就再也谅解不了他了。”
蒋谦拿杯盖悄悄扒开茶沫,低眉含笑,“本来唱的是这一出。”
小小的摊子前只要两方矮木桌,一袭红衣的人坐在小矮凳上,手里的勺子送到嘴边,正呼呼吹着馄炖。
萧淳内心一沉,心道糟了,刚才的不是他,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那是他叛出师门以后的事了,我不清楚…这不像是大师兄。”
萧淳仔细心细的听了半天,俄然一弯嘴角翻身下楼,足尖轻点,接连踏过桌椅直直奔向高台边,一脚踹在墙上,竟然踹出了个暗格。
静悄悄的屋子里俄然传来啪啪的鼓掌声,惊的一众伶人提着衣摆翻下高台,瑟缩着躲到将妄身后。
乌黑的眸子连月光都照不穿。
“我晓得,他纵尸比这段位高多了。”
将妄不知他葫芦里卖的甚么药,一掀衣摆嫌弃的坐在了他劈面,“你引我出来,就是为了请我吃碗馄炖?”
他们正欲出门,鬼王庙中曾见过的阿谁伶人迎了来,已经卸了盛饰换了素衣,发冠未束,很有雌雄难辨的美感,对着他几人盈盈一揖,“鄙人兮照,特来替梨园子里的兄弟姐妹们多谢几位拯救之恩。”
“剑都没带,你去干甚么?呆在这。”
“若各位公子明日得空,无妨来再看一场,鄙人做东。”
暗廊里错综庞大,迷宫普通四通八达,直让人思疑这戏园子里活的是一群老鼠,要么就是长年干甚么见不得人的事,要修这么一条暗道躲躲藏藏。
应当是佩带久了并且经常把玩,本该黄白相间的骨,都变成了浅棕色,中间嵌着的红豆却还是殷红。
只见黑影一掠,将妄已经消逝在了门外。
半晌之间那些行僵就在将妄面前乖乖的躺了归去。
离吟摇点头,一手支起尖下巴,“你可别忘了,逆天改命本就是有违天道,但愿你现在冒死保护的,不是黄粱一梦。”
蒋谦逗他,“你上辈子到底对我做了甚么丧芥蒂狂的事情?”
将妄身子微微一向,“黄鼠狼给鸡拜年?”
那人站定在原地,俄然嘿嘿一笑,“你们都追着我来了,阿谁白发少年如何办?”
将妄低头吃了口馄炖,“关你屁事。”
传闻…他是听谁说的?
他一猫腰,悄无声气的钻了出来。
并且,明天这里起码有两拨人。
蒋谦亦笑,“你想拿我威胁他,但是他与我寸步不离,你没有机遇动手,就想了这么个教唆的体例?那你可得尽快,我猜他就要返来了。”
蒋谦哄孩子一样拍拍他,“都畴昔了。”
萧淳扑哧一笑,“这个戏园子另有人敢来?”
坐在劈面的人还是那副让人生厌的轻浮模样,闻言冷冷一哼。
上面活着的人乱作一团,死了的东倒西歪,台上的伶人躲在角落里,战战兢兢的靠在一起。
兮照也不恼,“我们常日里都是走南闯北的,很少在一个处所逗留,刚巧在这搭了个戏台子…谁成想第一天就出了这类事。”
黑暗中一条肥胖的身影行色仓促,伸手将头上的帷帽又按低了些。
那人闻声吓得浑身一抖,愣了下神转头就逃,却劈面瞥见一双晶亮的绿眸。
楼下看戏的人早已散尽,伶人也纷繁退去了背景。
“不能。”
门被轻手重脚的带上,蒋谦缓缓展开眼,坐起家来,低着头久久入迷。
见到来人他也只是斜斜扫了一眼,“好久不见。”
蒋谦看着窗外微微失神。
长空万里,无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