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色动机在黛玉恍惚而过,黛玉有些悔怨刚才不该一味地只活力来着,如果早些静下心来,也能好好想想对策。现在闪念之间,思虑不全面,只知若此时明着告上一状,反而不美,因而静下心来,浅浅一笑,道,“才与姐妹们打大嫂子那儿来。姐妹们待我都极好,大嫂子也非常亲善……”说着黛玉又摸了摸自个儿的脸,“神采还不好么?让老太太担忧了,倒是我的不是……想是昨夜未曾歇好,短了精力罢……”
春柳听了此话,立时就红了眼圈,唤了声“女人”,就哽咽得再也说不出话来。紫鹃也是冷静不语,王嬷嬷看了看,挥退了小丫头,屋里一时静下来。黛玉见状,只得道:“月梅你去打发她们将饭吃了。雪雁过来给我宽衣,我要歇会儿了,一会子还要到琏二嫂子那边去呢。”说着就要起家进了阁房。春柳忍了半晌,这会儿子终是落下泪来,哭道:“女人为何不对老太太明说,也好让老太太给做个主呀。”
吃罢饭,贾母按例是要安息的,是以四姊妹只略坐了坐,就退了出来,想着大中午的,也无处可去,且黛玉也是要歇午觉的,因而就商定未时三刻再在黛玉房中相见,一同去看琏二嫂子,方各自散了。
正说着,却见软帘一挑,倒是王嬷嬷闻声内屋里有声响,出去看看,“女人怎地不好好歇着,谨慎一会子又嚷嚷不舒畅。”雪雁忙站起家来,王嬷嬷走过来给黛玉掖了掖被角,轻叹了口气,“女人受委曲了……如果这厢实在不好住,我们给老爷说去,让他接女人你回家罢。”黛玉知是安抚之言,也不作真。只又将刚才的意义说给了王嬷嬷听。黛玉身边的丫头在打扮上都是随黛玉的多,黛玉受她母亲影响,是个求精不求多的,头面总以高雅清爽为主,只不脱了身份,如何简练如何弄。主子如此,丫头们自也不会戴多了,总不能说丫头盖过了主子去,又跟着黛玉见多了好东西,金啊银的,几个丫头也没放在心上,是以那金锁虽说分量足,倒是赏下来没戴几天就给搁到了一边。王嬷嬷是晓得四个丫头有这件物事,只不知黛玉怎地想起这物件来,黛玉离家时,也备了些银饰以作装点,因这银饰是红色的,孝中倒也戴得,可孝中金饰本就繁复,谁会巴巴地去打了银锁来戴的。
黛玉晓得,莫说本身,就是春柳她们几个在家时,仗着她的脸,谁敢真欺负了她们去,现在赶上这等事,于她们也是头一遭,怪不得春柳这么慎重的人也失了常态。
黛玉笑啐了她一口,“呸,不是沉甸甸的,才怪没意义的呢。”停了一会儿,象是对雪雁,又象是在对本身说道,“……我早间出去了这半晌,冷眼瞧着,这府里别说主子,就是略有些面子的婆子丫头也都是插金戴玉的,我就想起你们几个来……现在虽在孝里,这金的东西不好戴,也可按了模样,打些银的戴起来……嘻嘻,你们的打扮就是我的面子,也莫教亲戚们看轻了我们林家去。”
黛玉这般说了,贾母也不便穷究,一时鸳鸯上来讲饭菜都得了,也就抛开了这话,退席去了。
黛玉躺在床东想西想,也不知本身是否睡着过,只是俄然间复苏过来,她团在软软的被子里悄悄地想了想,细细衡量了下阿谁俄然钻进她脑海里的设法,越想越感觉可行,不由抿嘴轻笑了起来,都说压力就是动力,呵呵,可不是吗,她起初可未曾想到这么好的恶整点子。说做就做,这事儿说来也有些迟了,再不快些,只怕就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