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们间叙过年齿,不免叙些途中所闻。黛玉性子冷,说不来那等闲话,只在旁含笑听了探春与宝钗应对。倒是宝钗到处留意,面面俱到,不止姐妹们一个都不萧瑟,就是堂上王夫人、凤姐时有提及她来,也能转头一笑。黛玉瞧着这等八面小巧的能人,不由得不心生佩服。
宝玉主仆这般一走,月梅立时就竖了眉。转头见黛玉安闲看书,只当她没瞧见,想想宝黛二人才刚闹了一场,此时倒不好再火上浇油,让黛玉再烦心,不得以,到底低头忍了下去。却不知黛玉早已瞧在眼里的,心知这还是自那今后袭人第一次上她屋里来,并且,没给她施礼。――袭人之怨,本日初显矣。
李白
黛玉自不能说厌他淫/乱内帏,轻/薄女子,可也不能就这么算了,眸子一转,哼道:“做了甚么?我倒也想问问你做了甚么,可惜想来想去却不感觉你做过些甚么,说你体贴姐妹们罢,这用的顽的你送得自不在少数,可若说你经心么,哪样物件又是你亲身做得,非银子买不到的呢?”
寒昼日短,一时宝玉并贾环、贾兰也下了学,听得母亲们均在贾母处,也一并往这厢里来。与老太太、太太见过礼,又见过了客,贾兰就依着李纨,宝玉被老太太叫到身前搂了,贾环立在王夫人身后,薛姨娘少不得提及儿子来,又是一番家长里短。
1、名正言顺 出处:《论语・子路》“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倒霉。”
当时王夫人已知薛蟠官司一事,亏贾雨村保持告终,才放了心。又见哥哥升了边缺,正愁又少了娘家的亲戚来往,【甲戌侧批:大师尚义,情面多数是也。】略加孤单。过了几日,忽家人传报:“姨太太带了哥儿姐儿,百口进京,正在门外下车。”喜的王夫人忙带了女媳人等,接出大厅,将薛阿姨等接了出来。姊妹们暮年相会,自不必说悲喜交集,泣笑叙阔一番。忙又引了拜见贾母,将情面土物各种酬献了,百口俱厮见过,忙又治席拂尘。
黛玉借着宝钗的手直起家来,只觉部下搭着的肌肤细滑绵软,垂眼看时,只见那掐牙牡丹纹的绯色缎袄中伸出一段丰腕,上面拢着两只玉镯,莹光水绿的,更映得肌肤如雪似玉。待扶得黛玉站起,那双手悄悄一合,却将黛玉的双手握在掌中,头顶一把圆润的女声温谈笑道:“mm这等风味气度,真真让姐姐我自叹弗如……”
“老太太说那里话,这几个孩子一出去我就瞧着不俗,到底是老太太亲身调/教出来的。个个真跟水葱似的。”
“你错甚么,宝二爷财大气粗,来年自有满院好景送到你面前赏,那里还得胡想得起这盆花草来。草木尚且如此,更莫论一只茶宠了,又如何能当得起您操心吃力呢。”黛玉倒是得理不饶人,一侧身背着宝玉坐了,取过书遮了脸,再不睬他,宝玉还欲上前安慰,黛玉只又转个身,还是不睬。正闹呢,忽听小丫头唤道:“袭人姐姐来找宝二爷。”就见袭人走将出去,向宝玉道:“老爷找你呢……”说时拉了宝玉就走。宝玉听得他老/子找他,魂都吓掉了一半,再顾不得其他,一起就跟着去了。
“你看那花美么?”黛玉侧首一指廊下的莳花,宝玉扎眼瞧畴昔,不由点了点头。“你觉着它美,可会为它做些甚么?不过就作个风雅的赏花之人,赞它一句,再或为它画张画儿,吟两句诗,就觉着尽对得起它了。可不如那好龙的叶公?但你可曾想过为了它的斑斓尽一用心?为它浇过一回水,松过一回土,更又甚者,花谢时仍耐烦顾问它,等候它来年再发新枝?……”黛玉讽刺地笑了笑,道:“年年事岁花类似,岁岁年年人分歧……你只要要花赏,几曾想过这些……花有类似终分歧,人各有异命类似,怎不叫人伤怀……”说到悲伤处,更觉黯然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