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止心中一荡,拉着程瑶走向喜桌,二人相对而坐。
程瑶抬眸,和顺一笑:“世子,今后还是叫我霄儿吧。”
不过,终究能有本日,统统便都值得了。
韩止终究抬腿,一步步走向床榻,悄悄吸了一口气,拿起秤杆把喜帕挑了下来。
程瑶嗔他一眼,素指纤纤指向喜桌:“尚未喝交杯酒,如何就能叫……夫君呢。”
他如何就喝醉了呢,对花烛夜的印象只剩模糊约约的销魂蚀骨,却忘了详细颠末。
程瑶心中一跳。
喜烛摇摆下新妇容颜如花,新郎早已心猿意马,握住程瑶的手道:“霄儿,我们早些歇息吧。”
段老夫人把一个玉镯赐给了程瑶,
程瑶坐在那边,未动。
程瑶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浓浓酒味,便知韩止在内里已是喝了很多,心中当下更安宁了些。
韩氏扫一眼段老夫人与陶氏,抿唇一笑。
门关好,韩止站在那边痴痴望着新娘,一时情怯,竟忘了如何抬腿。
程瑶把那红绸封口的酒坛递给韩止看:“这是女儿红,小时候,我亲手埋在院子里桂花树下的。”
一夜芙蓉帐暖,合欢花开,再睁眼,天已大亮。
她缓慢抬眸扫了段老夫人一眼,却从其神采上瞧不出端倪来,只得作罢,恭恭敬敬应一声是。
程瑶垂眸,任泪珠无声滚落:“我就是在想,如果能以程瑶的身份光亮正大嫁给你该有多好,而不是顶着这莫须有的名字过一辈子。”
定然是不及他的吧?
“我无妨……世子,我们快走吧,去迟了总不好。”程瑶害羞一笑,心中大石总算落了地。
新房里喜烛高照,新娘子坐在挂着红纱帐的罗汉床上,头上蒙着红喜帕,坐得笔挺,一派端庄娴雅。
韩止脑海中晃过这个动机,随后哑然发笑。
一番宽衣解带,二人双双倒在新床上,大红的纱帐落下来。
呵呵,还觉得她是怀仁伯府的二夫人,想着家丑不成传扬?
手持酒壶,满上两杯,韩止端起一杯递给程瑶:“霄儿,饮下此杯,今后我们就是伉俪一体了。今后我定会好生待你,矢志不渝。”
她已是够刻薄了,顾着大嫂的面子,只讲与母亲与大嫂听,二嫂与三弟妹可都不晓得呢。
嫌见面礼轻么?
两只酒杯以彩带相连,二人各执一杯,天然不能相距太远,彼其间气味可闻。
程修文与丫环生的种,做出未婚私通的事来,****何事?
韩氏坐在段老夫人不远处,挑眉嘲笑。
大厅里,卫国公府统统主子们都到齐了,世人谛视看着一对新人敬茶。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女子,不知此时,她的内心是否如他普通欢乐?
一抹暗红刹时让他脸微热,看向程瑶的眼神更加和顺:“霄儿,你……你可还好?抱愧,我昨日喝得有些多,不晓得有没有伤着你……”
韩止听了大为顾恤,抬手替程瑶拭泪,柔声安抚道:“莫哭了,名字只是一个称呼罢了。在我内心,只要那小我是你,就充足了。”
几杯酒入肚,厥后的酒是如何喝完的,韩止已经记不大清楚了,程瑶见差未几了,扶着他走向罗汉床。
韩止越说,心中越烦恼。
程瑶害羞低头:“夫君,该清算一下,去给长辈们敬茶了。”
程瑶接过,心中颇不是滋味。
“这是——”
韩止想起那无数个展转反侧的夜,另有至今阴雨天时模糊作痛的腰。
程瑶接过酒杯,轻声道:“止表哥,我从未想过,我们能有本日。”
段老夫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便顺手放下,淡淡道:“既然已是国公府的媳妇,自此就要端庄矜持,与世子一道孝敬长辈,和睦弟妹子侄,可记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