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儿,我——”韩止坐起来,有些茫然。
韩氏扫一眼段老夫人与陶氏,抿唇一笑。
程瑶眼神迷离,似是堕入了回想,声音轻如飞烟:“当时我才刚懂事,传闻家中生了女儿,待她满月时母亲便会亲手埋下数坛女儿红,等她嫁人时才取出来宴客。只是我出身寒微,没有这个福分,又总忍不住期望,就悄悄埋了这一小坛。本日取出来,用来宴客是不敷的,不过若夫君能与我同饮,就心对劲足了。”
程瑶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浓浓酒味,便知韩止在内里已是喝了很多,心中当下更安宁了些。
门吱呀一声响,韩止排闼而入,陪嫁的丫环见了,便识眼色的屈膝一礼,冷静退下。
韩止听了大为顾恤,抬手替程瑶拭泪,柔声安抚道:“莫哭了,名字只是一个称呼罢了。在我内心,只要那小我是你,就充足了。”
门关好,韩止站在那边痴痴望着新娘,一时情怯,竟忘了如何抬腿。
这玉镯水头极好,当然代价不菲,可她作为世子夫人,国公府嫡长孙的老婆,这份见面礼较着有些轻了。
韩止定定望着,忍不住道:“瑶表妹,你本日可真美。”
她说完,把酒坛开封,浓烈的酒香就飘了出来。
程瑶害羞低头:“夫君,该清算一下,去给长辈们敬茶了。”
卫国公端起茶杯喝过,给了见面礼,而陶氏则盯着一脸恭敬的新妇好久,没有端茶。
“这是——”
若只论仙颜,瑶表妹本日不输微表妹了。
程瑶接过,心中颇不是滋味。
韩氏坐在段老夫人不远处,挑眉嘲笑。
程瑶接过酒杯,轻声道:“止表哥,我从未想过,我们能有本日。”
几杯酒入肚,厥后的酒是如何喝完的,韩止已经记不大清楚了,程瑶见差未几了,扶着他走向罗汉床。
二人举杯,各饮半杯,随背工臂交叉,把剩下的一半喂对方饮下,至此算是完成。
喜烛摇摆下新妇容颜如花,新郎早已心猿意马,握住程瑶的手道:“霄儿,我们早些歇息吧。”
韩止在她身侧坐下,伸手握住她的手:“好,今后就叫你霄儿。只是,你是不是也该叫我夫君了,而不是世子。”
韩止越说,心中越烦恼。
手持酒壶,满上两杯,韩止端起一杯递给程瑶:“霄儿,饮下此杯,今后我们就是伉俪一体了。今后我定会好生待你,矢志不渝。”
大厅里,卫国公府统统主子们都到齐了,世人谛视看着一对新人敬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