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治病救人,却救不了心。
他既允了她跟着学医,现在她有这等善心,又何必做那陈腐之徒!
心道,这举子恐怕是憋着一口气要借会试翻身,现在蒙受如此打击,寻了短见也说不定。
“这如何能够!”
程三叔一怔,明显被最后一句话震惊了,不由往那四时山川屏风望去,心道微儿垂垂长大,确切不能再把她当小女娃看了。
“三老爷,女人还说,她看一看,治不好,不过是现在的成果,如果治好了,那就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甚么思疑,能比给人一线朝气更首要?”
因要给这举子医治手伤,程微已不在屏风后。
狂笑间举子瞧着已经有些神智变态,伴计再顾不得此人是举人老爷身份,抓着他胳膊就往外拖,口中道:“您快别在这闹了,该干吗干吗去,我们医馆还要救治病人呢,那些病患被您这模样吓得都不敢上门了!”
“混闹!”程三叔神采微黑,怕被人闻声,声音更低,“那举子手伤不是甚么特别病,唯有定时换药好好涵养罢了,她一个女人家看甚么!”
举子睇程三叔一眼,眼神尽是绝望,喃喃道:“不会再有三年了,不会再有了。为了供我读书,家中已是家徒四壁,借无可借,连进京的川资钱都是mm偷偷与一个年过四十的杀猪汉订了亲,拿下聘钱换来的!我,我还如何有脸归去见母亲和mm,如何拿钱让mm退亲!”
在程三叔安静中带着怜悯的目光下,举子步步发展。
虽如此,还是忍不住又劝一句:“孝廉,不管如何,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人在,总有柳暗花明之日。”
彼时,老百姓常称一些官宦后辈为衙内,民不与官斗,济生堂固然背靠怀仁伯府,可毕竟是开门做买卖,何必为了一个小小墨客获咎人呢。
不管是这举子获咎何人,还是他的手伤,程三叔都无能为力,只得一声感喟,看着他失魂落魄往外走。
他冲一脸惶急的墨客道:“孝廉莫慌,让我看看。”
那举子暴露感激神采:“多谢大夫了,费事你从速把我手上伤口措置一下,莫影响了明日测验!”
程微悄悄咬牙。
躲在屏风前面的程微冷静看着。
程三叔笑道:“我们医馆,另有一名善于此科的大夫,孝廉可随她去看看。”
“三老爷,我们女人说,医者父母心,患者在大夫眼中无男女,那么大夫在病人眼中也该无男女。她说想试一试,或许能让那人顺利插手测验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