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魏子衍那里还坐得住,慌镇静张起了身,又跌跌撞撞的出了门,从速上手去扶黎晏,一扭脸儿,公然见他面色阴沉,另有些许的痛苦不舒坦。
是了,那茶虽不至于滚烫,可倒是新泡的热茶,温度还是有的,这两杯茶泼到黎晏身上去……这位金贵的殿下,可没受过这个苦。
如许的一番话,真是羞煞他。
屋外陈平满脸笑意的捧着托盘,上头是两只缥色小杯,杯上还雕了福寿波纹,看起来就精美的不得了。
黎晏心底嗤笑,抬手拦了他一把:“你就是打死了他,他本日也已经冲撞了我,如许宝贵的玉佩也已经摔了个稀碎,动辄吵架,反倒失了你的身份。”
魏子衍心头一颤:“殿下身边的东西,没有不宝贵的,如许奇怪的物件,平凡人家连见都没见过,我实在是……实在是……”
魏子衍是真不会说话啊――黎晏不免在心下感慨。
“既是家生主子,赶回故乡,那不就是安安生生的送回章家去吗?”黎晏拍了拍魏子衍的肩膀,“是你们家的主子,还是请夫人决计吧,只是依我说,如许不顶用的主子,送回章家,叫他将来丢章家的脸吗?何况这玉佩……”他叹了口气,“杀了他他也赔不起不是?”
黎晏的后话没再说,魏子衍的脸却已经红透了。
一枚满绿的翡翠玉佩,碎裂开来,大块儿的摔碎成了三块儿,另有细碎的小的更不必提。
他一面说,一面沉声叫了句赵隼。
黎晏内心过了几个过,嫁女陪嫁少有陪嫁管事的,但章氏当年是以平妻的身份进的魏家门,据他所知,魏业当时买卖上已经小有转机,章家让陈平跟着章氏一起进门,怕是从当时起,就有了别的心机,无外乎欺负孙夫人娘家没人,想着将来把魏家的家业霸在本技艺上罢了。
黎晏倒吸口气,嘶了两声,却只点头:“无妨事,就是湿漉漉的,贴在身上难受的短长。”
他说着脸就更黑,斜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颤栗的陈平,侧目看魏子衍:“你们魏家家大业大,暮年做皇商,在都城都是有头有脸的,如何却调教不出个像样的主子?”
他摆了摆手:“也没说叫你们家赔给我,反正也不是你打碎的,我只是说,如许莽撞的主子,留在家里毕竟是个祸害,不过也是随口一说了,到底家生的情分不一样,夫人许会念着他的好。”
热茶洒在了黎晏那一身月白长衫上不说,偏那一声脆响,也叫他忍不住低头往地上去看。
魏子衍额头冒出盗汗,却不敢伸手抹,因脸上挂不住,抬脚就又想踢陈平。
赵隼黑着脸从魏子衍手上把黎晏接过来,不动声色的格开了魏子衍:“殿下要不要紧?”
他喜好魏鸾,就敬着魏鸾的亲娘,那怕是过世已久,在贰内心,职位也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