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傻子，有甚么可费事的，吃喝供着就是了。”程二爷不在乎的说道，打个哈欠，酒意上头要去睡。
“是妾身错了，没问清就闹起来。”她亲身捧了茶蹲礼递给丈夫，低头凄凄说道。
程家两兄弟并夫人都坐在程大老爷的屋子里，仆妇熬了醒神汤送过来。
“连夜派人去并州，再派人去周家，问一问，就甚么都清楚了。”程大老爷说道，大手一摆做了决定。
程娇娘笑了，内心笑，嘴上闪现的还是是浅浅的幅度，夜色里更看不出来。
“说的甚么话，你是她父亲，你都不认得，莫非我们认得？”程大老爷沉脸喝道。
“当年羽士说了，不让亲眷探视，送去的时候才六七岁，这女大十八变，不在跟前如何认得。”她说道。
“看了，没甚么东西，银钱没有，只要随身的几件衣裳，炉子，空的食盒，别的甚么都没有。”仆妇说道。
想着这个傻子的事，忽的想到别的一件事。
“二郎，方才在大哥那边，你说到的绿娘十三娘都是甚么人？”她转头问道。
“睡了吗？”程大夫人问道。
奶妈忙冲她嘘声。
伉俪终究和解，好好温存一番。
“两个一挨床都睡下了。”她说道。
这边的程二老爷表情也不好，只是到底不是孩子，脾气是不能乱发的。
听她说来，屋子里的四人面色都有些奇特。
程娇娘没有动。
当初周氏进门，两年无孕，一家子急的甚么似的，好轻易怀上了，虽说生下的是个女孩，但一家还是欢畅的很，老太爷当时髦活着，亲身给起了名字，没想到长到六个月看出题目了。
这都是因为阿谁傻子来！要不是她莫名其妙的半夜上门，那里会惹出这么多事！
说道女大十八变，屋子里的人都沉默一刻。
“二郎，我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只是情深所至不能本身，昔日你看我但是那拈酸妒忌之人？此次传闻是外边的人，又半夜上门来，我真是慌了，怕了，这么节骨眼上，万一落下甚么把柄被人抓住，二郎，我们母子可都系在你身上。”她说道，盈盈泪眼看着程二老爷。
“娘子，你也没睡吧，睡不着吧。”她低声说道，声音里的欢乐难以按捺，“我们到家了。”
程大夫人摆摆手，仆妇们顺次退下了。
屋子里的闹声传出去，外边值夜的丫头们都缩头不敢言。
程娇娘闭上眼，沉沉的睡去了。
程家的灯火几近亮了一夜。
靠着这些东西，就能从并州走到江州来？去趟城郊的大梵刹上香都不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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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程七娘声音更加大了，将中间的枕头扔出去，“一个傻子姐姐，我今后还如何见人啊！”
“我那里晓得，当年她娘死了，就直接送道观去了。”他说道。
“还是个傻子啊？”她喊道。
“施礼都看了吗？”程大夫人又问道。
程二老爷续弦，是东平洲彭家的老女人，比他小了六岁，又新当了母亲，恰是最妖娆丰韵的时候，再加上这一番话，陪上那神情，程二爷先前那气早就飞走了。
程七娘穿戴雪青纱衣抱膝坐在榻上，八岁的她已经明眸皓齿，灵动可儿。
到家了，这里就是她的家么？
程娇娘嗯了声，闭上眼。
程二夫人便挨过来，伸手拉着丈夫的衣袖。
“说阿谁，他们不会信的。”程娇娘的声音低低响起。
夜色深了，程家的四人相谈也临时告一段落，说也说不出甚么来。
屋子里的人点了点头，这便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