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水的红木家具被擦地锃亮,倒是让蕙心心中略微有些许安抚,看来,卖力屋内洒扫的小丫环倒也算是懂端方的。但一问司徒锦毓,才晓得,这乃是兰心女人一人的佳构,而其他的小丫环,皆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看上去竟比主子还要养尊处优。
“这是……”蕙心猎奇地看向了小匣子,但见内里的净是些宝贵的金饰和宝石,中间另有一盒极品的胭脂膏,畴昔表哥曾经买过一盒一模一样的给她做生辰礼,现在倒是另有些许印象。看着小妆匣,想到本身经历的一番世态炎凉,蕙心心中一酸,不由潮湿了眼眶。
“你也是看到了。”锦毓的语气带着几分怆然,“她们向来不肯把我当主子,一应的用度皆是被她们剥削了去,而娘亲,却也听任自流,让她们现在被惯得愈发的放肆。此番,女人跟着我,怕是要受些委曲了……”
“大蜜斯……”目光扫太小丫环们殷切的眼神,落在了脸部发僵的司徒锦毓身上,蕙心不由堕入了两难,一时有些迈不开腿。
菡萏阁的玉轮门门口,立了两个穿着光鲜的小丫环,正在百无聊赖地翻花绳取乐子。见了来人,不耐烦地屈了屈膝,一番神情,竟是无一点一滴的做下人该有的模样。蕙心刚来将军府便传闻一些风言风语,说是大蜜斯如何软弱,竟是被小丫环欺负到了头上,但虽是有了心机筹办,此情此景,还是让她心中有些微微的刺痛。
见大蜜斯允了,蕙心便也跟着两个小丫环,风风火火地来到了蘅芜居的大门口,而司徒嫣然的大丫环绮香,早已施施然地恭候着了。见了蕙心,绮香面上堆笑,密切地一把拉过她纤细的胳膊,欢欢乐喜地来到了二蜜斯的跟前。
“你且去罢,早去早回。”锦毓悄悄叹了口气,心中再度出现了绝望之意,莫非,庶mm就连蕙心女人也要拉拢了去吗?眼看着兰心就要出嫁了,如果没了蕙心女人,本身在这偌大的将军府,还要如何混下去啊……
“唉,蕙心女人畴昔养尊处优,现在却做了奴婢,真是可惜了啊,不如就从了我,保你此后的日子自是短不了繁华繁华。”说着话,司徒嫣然给绮香递了一个眼神,绮香见机地徐行而来,在蕙心面前翻开一个小小的妆匣。
搀扶锦毓在暖炕上坐下,蕙心忙不迭地捧来一盏滚烫的碧潭飘雪,而这也是菡萏阁仅剩的一点点了,可见跑堂那边也是成心剥削着的。伸手接过茶盏,谨慎翼翼地抿上半小口,看着蕙心愣神的模样,司徒锦毓不由苦涩地笑了笑。
而至于司徒锦毓,对小丫环的无礼早已习觉得常,见她们不肯理睬本身,心中却也不过量计算,只当是没瞥见她们,在蕙心的搀扶之下,谨慎翼翼地抬腿迈入了院子当中。
“你便是蕙心了?不要怕,且抬开端来。”司徒嫣然的语气又轻又柔。
“是。”蕙心按下心中的不安,听话地微微昂首,但见一张白净肥胖的小面庞上,镶嵌着一对黑曜石般的大眼睛,敞亮而又通透,透着骨子里的坚固与淡定。
“唔唔,倒是生得一副好模样,可惜却拨给了司徒锦毓这个废人,也忒是委曲了。信赖,方才你也看到了菡萏阁的景象,司徒锦毓,底子不像是一个端庄的主子,而你也曾是娇滴滴的大族蜜斯,又怎能受这般苦啊……”说着话,司徒嫣然怜惜地连连点头。
“做不到?”司徒嫣然垂垂敛了柔色,厉声道,“蕙心女人,我本怜你出身凄苦,你莫要不识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跟着司徒锦毓这个废料,你便永久也莫要想出头了,本日里你回绝了我的情意,明日里,我也再不会放过你,绮香,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