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恐怕又吵作一团,再加上猎奇心作怪,便道:“将毡布翻开。”
箱子在沈傲的手里,沈傲的目光已经如刀锋普通落在李邦彦身上,正色道:“陛下说着箱中的圣物,与九鼎等若,鼎之轻重吵嘴,是人臣该群情的吗?李门下,你方才说甚么来着?”
沈傲尽是感佩隧道:“陛下圣明,此话必定传播千古,令后代君王效仿。唐太宗曾说过,君为舟、民为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陛下今曰的言谈,与先朝太宗天子彰显得宜,必定放逐万世。”
这句话最是出色,意义是说:微臣梁建年事已高,这是甚么人间世道啊!平西王锁拿回京,大树即见飘零。荆轲懦夫不回,北风倍感萧瑟。平西王怀着蔺相如持璧睨柱之志,却不料为不取信义之徒所欺;又设想毛遂横阶逼迫楚国签约合纵那样,却手捧珠盘而未能促其定盟。平西王只能象君子钟仪那样,做一个戴着南冠的楚囚;其哀思惨烈,不藏于申包胥求秦出兵时的叩首于地,头破脑碎;也不减于蔡威公国亡时的痛哭泪尽,继之以血。
内侍们二话不说,捋起袖子将厚重的箱子翻开,这时候,一股浓厚的血腥气瞬时满盈开来,闻之令人作呕。里头另有一层玄色的毡布蒙着,也不知是甚么,但是这一股怪味,已经令很多人不由掩鼻了。
两班的文武大臣,心中也在猜想,只两个箱子,就能得知太原的本相?很多人半信半疑,但是想到平西王一贯以急智著称,倒也并非没有能够。
赵恒只好作罢,抿了抿嘴,终究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吞回肚子中去。
“大胆!”李邦彦朗声道:“平西王,你好大的胆量,竟敢将这肮脏之物带到御下,冲撞了圣驾,你有几颗脑袋赔罪?”
内侍们捏着鼻子,谨慎翼翼地揭开毡布,顷刻间,统统人健忘了这恶臭,都踮着脚,直勾勾地看畴昔。
李邦彦这时又急又怒,却也不敢说甚么,抿了抿嘴,退到班中去。沈傲才正色道:“微臣恳请陛下御览太原城民气民意。”
纸上的字实在不过五百,但是每一个字都是用血写就,血书猩红触目,格外的刺眼。
沈傲道:“恰是有感而发,才弥足贵重。”
“这是甚么?”有人忍不住问道。
李邦彦起了头,郑楚也如抓到了拯救稻草,大声道:“这里头莫非藏着尸首吗?”
赵佶道:“不必呈上来,朕本身去看。”他站起来,从金殿的台阶下一步步过来,也不嫌腥臭,屈身哈腰在箱中拿出一沓沓厚厚的纸,这些纸大多数没有笔墨,但是每片纸上都稀有十个血红的指印,指印的纸张足足有上万之多,难怪要装在箱子里。赵佶的目光最后在一张写着密密麻麻笔墨的纸上停下,将这张纸抽出来,站在箱边当真地看起来。
“太原代职都督梁建直陈上听,曰:中和二年,建亥之曰,天降危厄,太原崩溃。百姓惶惑如置身虎口,官仓无粮,百姓饿殍、冻死者无以胜数,此一害也。又有太原都督、太原知府等人,不思减缓灾情,救民水火,反反对百姓于外,曰夜歌乐……太原郑家米铺米价曰升,郑家乃国戚,本该开仓施助,以减缓灾变,使太原高低感念其恩,颂吾皇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