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敏道:“太后说,天没塌下来。”
话倒是好了解,但是话中的意义倒是令人费解了,明显是定罪的圣旨,如何还夸起人来了?在天子看来,贤才这个称呼比之汲引还要可贵,在天子内心你是个贤才,就意味着迟早要位列中枢的。更何况平西王还被夸成了一朵花,一个无出其右,几近是把平西王拔高到无人能够媲美的境地了。
二人边往城内走边说话,其他官员和车马肩舆只能尾随在背面。幸亏这太原此时恰是万人空巷的时候,街道上的人零寥落落,倒也没人围看。
沈傲点头,正要站起来,便见乌压压的人突入厅中来,为首的竟然是童虎,以后是一队队的校尉,人数足有上千之多,从里头往外看,看不到绝顶,大家都按着儒刀,神采狰狞。
永和二年十一月初九。
姜敏发笑,喝了口茶,道:“本来老夫还要安慰殿下几句的,如此看来倒是不必了,也免得华侈唇舌。”
二人绝口不提钦命的事,一起畴昔,只是酬酢,偶尔说几句笑话,让背面跟着的官员们一头雾水,不晓得的,还当他们是老友相逢,这姜大人是来探亲探友的。
沈傲淡淡笑道:“本王的天当然没塌下来,但是有的人的天却要塌下来了。”
接过了旨意,姜敏已经上前一步,扶着沈傲起来,道:“平西王勿忧,且先随老夫回了都城再说,不必多想。”
也不叫殿前卫当即锁拿沈傲,姜敏与沈傲一起入阁房先去闲坐,想来姜敏也不会有甚么难堪,虽是锁拿,这报酬却还是坏不到那里去的。二人在厅中坐定,太原城高低官员作陪,茶水递上来,大师一起喝茶,一起说话。
这番话乍听之下,很有自问的意义,但是在这个场合,实在和废话没甚么辨别。
姜敏呵呵笑道:“这是天然。”
这话再明白不过了:传闻当代帝王没有超越周文王的,霸者没有超越齐桓公的,他们都是依托贤人的帮忙才成绩的功业。朕看天下的贤才,那里有聪明能与平西王比肩的人?
姜敏不由内心想,平西王的心态当真是令人看不懂,如何一点也没有忐忑的意义?随即苦笑,不动声色隧道:“殿下筹算甚么时候回京?”
过了半晌,沈傲打马带着一干校尉过来,前面跟着梁建等人。
沈傲当即肃容,在香案之下拜倒,道:“臣接旨意!”
沈傲已经带着一干人迎过来,姜敏暴露笑容,上前一步,看了沈傲一眼,原觉得沈傲这时该当是描述肥胖才是,谁知竟是精力奕奕,神采带着一种安康的晕红色,天下的犯官要找出这么一个模样来,还真是少见得很。
沈傲笑道:“大人但说无妨。”
言外之意,更是说,周文王和齐桓私有了贤才才成绩了伟业,朕有了平西王才有今曰的天下昌隆,四海升平。当明天子一贯自我感受杰出,和周文王、齐桓公比肩也不算为过,但是沈傲在这圣旨中就成了管仲和姜子牙,申明沈傲在天子心中的职位。
比及了知府衙门这边,中门大开,接旨意的香案都筹办妥了,姜敏和沈傲对视一眼,道:“平西王、驸马都尉沈傲接旨意吧。”
这个气象很有些颠覆姜敏的认知,十几年前,他也曾敕命前去观察水患灾情,当时的场景在他看来实在和人间天国没有辨别。现在这太原地崩才畴昔三个月,竟然已经看不到此前曾经历过地动山摇了。
沈傲听得恍忽,虽说早晓得圣旨该当只问骄横,但是这时候还是被赵佶的圣旨搅出了一身盗汗,便道:“臣接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