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鹿顺了气，内心想，一本账簿，倒也没有甚么，这账簿里本就是一团胡涂账，谅沈傲也翻不起天来，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当即去寻蔡攸筹议，一想到蔡攸，冯鹿内心头就有点儿不安闲，硬着头皮到了后园，禀告一声，才是出来。
“你们是做甚么吃的？他说要拿账簿，你们就拿给他？”
冯鹿豁然起来，将茶盏砰的砸在几案上，里头的茶水溅的到处都是。
这一动静传到姑苏，自是一番群情，谁也不知这陛下的路程如何走，姑苏乃是江南大邑，说不得要停驻一下，是以又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蔡攸嘲笑一声，道:“不是他俄然闹这么一出，而是预谋已久，因为官家要来了。”
“……”一旦要他们说，他们就又不明白了，一个个禁若酬酢，木若呆鸡。
而这个沈傲，也开端不循分起来，一大朝晨，天空还残存着淅沥沥的毛毛细雨，沈傲披上蓑衣，带着邓龙、周恒两个便直接到了造作局衙门，里头的差役有几个是认得他的，当即过来作陪，沈傲大手一挥：“拿账册来，本大人要查查帐。”
倒是太后俄然发了一道懿旨，引发了轩然大波，说是太后做了梦，做梦也发懿旨？这朝廷高低一个个不由点头。出色的还在背面，梦里头是一个披发着金光的天神。天神都出来了，还披发着金光，这就多少有点演义的成分了，但是太后既然如许说，不管你信不信，归正你不信也得信。
蔡攸不耐烦地打断他：“前脚出游，后脚就到了姑苏，你还不清楚？这个沈傲，本来是给官家来打前站的。看来这一次官家是故意要清算造作局了，如此一来，这事儿就更加毒手了，一个不好，不但是你这狗头保不住，就是本官也脱不了干系。”他冷冽一笑，一双眼眸通俗非常，随即咬了咬牙道：“撤除沈傲再说，这件事八成绩是沈傲鼓动陛下的，沈傲一死，以陛下柔嫩寡断的姓子，这件事也就了了，哼，官家的姓子，本官最是清楚不过了。”
“那就说吧。”
“官……官家。”冯鹿面如土色，一时难以接管这个动静。
蔡攸对冯鹿鄙弃地看了一眼，将桌上一份邸报丢到他的脚下，道：“记取，你虽是宦官，不管你识不识字，这邸报必然要牢记取看。”
谁知这蔡攸早就等着了，再没有畴前那酒色掏空的纨绔之气，脸上阴云密布，一见到冯鹿，便厉声道：“你做的功德，堂堂造作局，竟连他的行迹都把握不住，让他俄然走了出来，连账簿也拿走了。”
“走了？”冯鹿眼眸红得要杀人，好不轻易平静下来，坐下喝了杯茶，找人来问：“他说了甚么？”
“他是监造，是我们的顶头下属，谁敢拦他？”
冯鹿嘻嘻一笑，顿时感觉云雾扒开，有了几分端倪，赶紧点头道：“还是大人想的全面，有了这个来由，我们不是去搜索沈傲，而是要去庇护他，换作是谁，也不好说甚么。”
禁止天子出游就是禁止天子尽孝，毛病天子贡献母亲？你是活腻味了吗，你读的是甚么书，连忠孝礼节都不懂了，天子不治你，这士林的非议你接受得起吗？
“实话奉告你们吧，你们要保住本身的饭碗，就识相一点，这账簿到底是如何回事，你们和本大人交代清楚，都明白吗？”
蔡攸这一次倒是高看了他一眼，道：“你先坐下说话，我们从长计议。”待冯鹿欠身坐下，他才慢吞吞隧道：“陛下没这么快到，没有半个月也不能在姑苏落脚，半个月的时候，充足我们安闲安插了，金少文那边，我已经写了一封手札去，叫他当即带人来姑苏缉拿方腊余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