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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类时候,不管是去哪一家送贺,都能得很多好处,可书院梯次越高,去送贺的人脸面天然更有光,今后拿出来吹嘘,也更有面子。
货郎点一下头,笑道:“早间才放了,那一家是卖卤菜、卤肉的,家中不料竟得了个文曲星转世的小儿子,今次放榜,正中惠斋书院,榜上取四十二名,他得了三十九,这运道,当真是把他爹娘乐得嘴巴都要咧到两边耳朵去了!”
廖婶子捂着鼻子穿过了这一条小径,一面咳一面眯着眼睛,估摸着快到顾宅了,这才以手作扇,扇了扇面前的烟气,正筹算上前打门,却见昔日那一扇紧闭的大门本日敞得大开,里三圈外三圈围的都是人。
可她候了好久,竟不见顾家人宅子里来人。恰逢李婶那边又抱着咸菜坛子来家,虽嘴上没明说,可话里话外,都是催她去问一问的意义。
廖婶子心中早有了猜想,倒是不敢置信,她谨慎翼翼地问道:“但是里头这屋主考中了甚么书院?”
想到他们两兄妹来这蓟县时候虽是不长,却又买屋子又买丫头,送了好几桩买卖上门,让她得了很多银钱,这一回却也不好白手上门,便拐到中间一条不常去的小街上,筹算买点零嘴小食做礼。
在廖婶子这般的阶层看来,惠斋书院已是顶级的处所,里头大家都是文曲星,至于林门书院这一类的,她连想都不敢想。而更高的清鸣、良山两院这类处所,见了里头洒扫的杂役,她都自发低上一头,仿佛跟别人不是一个天下的。
鞭炮终究放完,再没了那噼里啪啦的响声,但是这不歇还好,一歇下来,便顿时显出屋子里头的人声、锣鼓声喧天,几近要把这个小小的院子都给掀翻。
廖婶子恋慕一阵,过了好久,才吊着两包便宜点心走了。去往顾宅的路上,又赶上很多队人马,均是去往高中学子家送捷报的。
廖婶子只听了前面几句,脑中轰的一声,再也不晓得对方在说甚么了,只眼睛里见到劈面那一张嘴巴一开一合,而自家手上那两包十个铜板没花到的点心,现在更是沉得她拿都拿不住。
廖婶子等了好些天,满似觉得季清菱会来寻本身再去找个厨娘。毕竟两兄妹在这蓟县人生地不熟的,没其中人保举,那里挑获得好人。
那人转头打量了她一眼,道:“你也是来送礼的?”又看了看她手中提的点心,笑道,“我看你还是他日来罢,本日里头如许一些人,怕是轮不上你了……”
廖婶子听了这话,忍不住转头看了那诸人环绕的房舍,嘴上也跟着感慨道:“真是走了大运道……”
她找了个挑担子的货郎,刚选了两包便宜点心,就听街上敲锣打鼓的,一条的步队从街头一起走来,一马当前的是一只舞狮,正上跳下跃地演出节目。背面跟着的人个个穿红着绸,吹叫子的吹叫子,放鞭炮的放鞭炮,竟似过甚么节日普通。
对方口气非常对劲,倒似这一户人家乃是他亲戚普通,口中夸耀道:“岂止是考中甚么书院,这屋主大才,良山、清鸣两院放榜,均列第一,写了惊天文章,引得县尹亲身上门送礼,现在堂内县尹、县丞、几个老迈儒都在,王老儿带着儿子亲身了局舞龙舞狮,我活了几十年,第一次见如许大的场面!”
她一家子筹划着这等下九流的谋生,虽说糊口不愁,可毕竟不是甚么前程。俗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她小儿子本年方才四岁,不知是不是向日见着她跟当家的走街串巷做中人买卖,耳濡目染被养了德行,昨夜竟抱着屋子里的被子,说要出门做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