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廖婶子这般的阶层看来,惠斋书院已是顶级的处所,里头大家都是文曲星,至于林门书院这一类的,她连想都不敢想。而更高的清鸣、良山两院这类处所,见了里头洒扫的杂役,她都自发低上一头,仿佛跟别人不是一个天下的。
货郎点一下头,笑道:“早间才放了,那一家是卖卤菜、卤肉的,家中不料竟得了个文曲星转世的小儿子,今次放榜,正中惠斋书院,榜上取四十二名,他得了三十九,这运道,当真是把他爹娘乐得嘴巴都要咧到两边耳朵去了!”
被她当场就一棍子给打哭了。
那货郎接了她的铜板,一只手点数,嘴上倒是回道:“客人想是这两年家中没人要退学罢?”
正想着忙过一阵子,要把小儿子送去书院中开蒙,起码也识得一两个字,将来好歹也尝尝去做个大户人家的掌柜。如果将来小儿子能像这卖卤肉的季子普通,考上惠斋书院,将来尽力得个秀才,便算家中祖坟冒了青烟。
廖婶子差点不敢走出来,绕着房舍摆布转了一大圈,又看了半日,若不是当日这屋子是她帮着从中说项,又跑了好几次县衙做登记、让渡等手续,熟之又熟,当真不敢肯定这便是本身畴前经手卖出去给顾家兄妹的处所。
廖婶子一起走一起看,一起看一起羡艳,已经下了决计,等归去就把小儿子送去发蒙。
这是国朝数千年根深蒂固的思惟,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再往前走一段,鞭炮燃尽以后烟气便冲得到处都是,沿途灰白蒙蒙的一片,想是鞭炮放得太多,硝烟已经散到了外头。
廖婶子拿了人家的手软,又碍于昔日情面,只得找了个日子亲身去寻季清菱,筹算旁敲侧击一番。
那人转头打量了她一眼,道:“你也是来送礼的?”又看了看她手中提的点心,笑道,“我看你还是他日来罢,本日里头如许一些人,怕是轮不上你了……”
这类时候,不管是去哪一家送贺,都能得很多好处,可书院梯次越高,去送贺的人脸面天然更有光,今后拿出来吹嘘,也更有面子。
廖婶子愣了一下,算了算日子,立即觉悟过来,“啊”了一声,道:“这是本年的院榜放了??”
廖婶子只听了前面几句,脑中轰的一声,再也不晓得对方在说甚么了,只眼睛里见到劈面那一张嘴巴一开一合,而自家手上那两包十个铜板没花到的点心,现在更是沉得她拿都拿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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