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季清菱的右手从被子里捉出来,手心手背乃至手腕,也是一样热得发红。
顾延章进了季清菱的房间,却见外室人影一个也无,大门倒是敞开的,里间的帘子也高高挂起,待走得进了,只见秋月坐在床边将一方长手帕浸着水盆,低声朝床头说了不知甚么话,模恍惚糊的。
顾延章皱着眉,问道:“女人呢?”
顾延章给季清菱擦拭了一回,见还是不醒,只得用力捏了几下她的耳垂,复又喊了几声。
他对把那小丫头喝住,声音不由自主就低了几分,问道:“跑甚么跑,见了主家也不可礼,这就是你们常日里学的端方吗?”
顾延章一听这话,就晓得不尽不实,便道:“评脉案拿过来。”
他一起奔驰,身上尽是汗,也不好靠得太近,只用胳膊撑着她。
略吃了一回痛,季清菱这才展开了眼,见顾延章公然坐在一旁,只问道:“我莫不是烧胡涂了……”又转头看了中间两个小丫头,“本日还不是中秋罢?”
“先是去知善堂的坐馆处看了,开了两剂药不见效,就去请了天源堂的老大夫,说是外感风邪,吃了三轮药了……从……从几天前就开端烧……”秋月挑着题目答了,固然明晓得瞒不住,却又不敢尽说。
顾延章皱着眉头,上前几步,伸脱手去翻开秋爽手中的白瓷盅盖子,公然一股子药汁味道便四散开来。他面色一沉,也不说话,将盖子一盖,抬腿便往配房里去。
顾延章孔殷火燎地回了家,却不想一进右厢的院门,季清菱屋中的小丫头见到是他,吓得脸都白了,第一反应不是施礼,竟是掉头就跑。
她一个激灵,失声叫道:“少爷!您……您返来了?!”
顾延章接太小丫头手中的帕子,给季清菱擦了脸、手等处,又沾了凉水,给她擦了擦颈脖处。
季清菱吃药工夫是一等一的短长,就动手三五口就喝完了,也不消哄,也不消劝,只皱着眉毛含了块蜜饯,还不忘含混道:“顾五哥,你身上又热又潮,臭臭的……”
直到被他越身而过了,两个小丫头才仓促地对视了一言,也不敢说话,只冷静地跟在了背面。
顾延章转头见两个小丫头站在一边,一人神采焦心肠捧着药,另一人则是拧了帕子,因嫌弃她们照顾了这么长时候,也没把季清菱照顾好,干脆也懒得让开,而是倾身向前,悄悄怕了拍季清菱的手,口中唤道:“清菱,醒醒,起来喝药了。”
顾延章疾步走了畴昔,公然季清菱躺在床上,额头上敷着水帕,双颊赤红,嘴唇也比向日里红得短长,这蚊虫都热得在太阳底下立不住脚的气候,她身上竟还盖着一张厚厚的棉被。
顾延章的确要被她气得半死,却还是端过水给季清菱漱了口,又给她换一条敷头的湿帕子,照顾她重新睡下。
此时听他面无神采地问了这一句话,那小丫头“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身抖如筛糠,只晓得叩首道:“少爷恕罪,我一时眼迷了心窍!”
烧了这么久,睡也不好睡,她实在是半睡半醒的状况,只是乏力得很,也不肯意睁眼,现在听到顾延章的声音,心中莫名其妙地复苏过来,好似那一刹时神态归身,竟然算出来这一名大爷返来的日子不对,可那一双眼皮竟似有千斤重,怎的也睁不开。
说着将季清菱扶起,一手半托着,一手给她喂药。
秋月待要拦,已经来不及了,只得低声解释道:“女人一向叫冷,还颤栗……”
顾延章道:“请的哪一家大夫?如何说?烧多长时候了?怎的没人奉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