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她一向在用心研讨美容方，固然只是纸上谈兵，对于各种药材的气味并不体味，也没法辨识，但此时这妇人身上的味道，于她而言却非常熟谙。
“哎哟我说小妹子，你就别跟着添乱啦！”
站在店门外，叶连翘抬眼看看牌匾，扎紧头上帕子，将丁香的小手一牵，抬脚走了出来。
叶连翘抿了抿嘴角：“先处理出油和掉白屑的题目，至于脱发，以后再想体例不迟。”
清南县这地界，是没有专营各种美容之物的店面的，比方面脂、头油之类的东西，常常在杂货铺或是胭脂店里兼卖，究其启事，大略是因为种类不敷多，不值得为其单开一间铺子的原因。
实在，这也很普通吧？
“……你如何晓得？”
小丁香平常时是个活泼的女人，常日里胆儿不小，但是见到这类阵仗，内心还是有点犯怵，谨慎翼翼扥了扥叶连翘的袖子，抬高声音道：“二姐，咱走吧……”
叶连翘心中倒是起了兴趣，哪舍得就如许分开？立时不动声色地往那妇人身边靠了靠，果见她肩上落了密密麻麻一层头屑，鼻子里也嗅到一股油浸浸的香气。
“我还是那句话，女人想要甚么，尽管奉告我，我帮你拿。”
“夫人您听我说。”
“用这个……就能让我不再掉发？”薛夫人将眼睛瞪得老迈，似是有些不信。
她内心更加笃定，将瓷瓶原封原样搁回柜台上，不疾不徐地对薛夫人道：“这位夫人，我想叨教您，平时头发是不是一两日不洗，就会感觉非常油腻，头皮常常发痒，除了掉发以外，还会长一些红斑？”
话还没说完，耳边忽地听得一阵怒声，她忙回过甚，就见一个三十来岁、穿着光鲜的妇人，领着一个青衫使女，怒腾腾闯进门来。
“我家父亲是郎中，我也只是看很多、听很多，略通些外相罢了。”叶连翘摇点头，“这位掌柜不知您的景象，给您拿错了生发油，但他店里的东西，倒应当是货真价实的。”
那是香油的味道。
“别急。”
“放你的屁！”
妇人更是怒不成遏，将那瓷瓶往他面前一推：“你倒说说，这是甚么狗屁玩意儿？我买的明显是生发油，谁知用了你这东西，头发竟是越掉越短长，更要命的是，还一个劲儿地掉白屑，你这清楚是在坑我！你本日如果不给我个说法，我管叫你这破铺子，再也没法儿在清南县开下去！”
“就是这个。”
“你还问我？”
叶连翘只顾在内心揣摩，一旁一个女伴计见她闲逛了老半天还不肯走，便嘟嘟囔囔凑上前来，冷声寒气道：“女人想买甚么？”
“甚么意义？”薛夫人再度愣住，那掌柜的却像是窘境中瞥见但愿，眼睛刹时就亮了。
那薛夫人穿得一身讲究，开口却就是一句粗话：“照你的意义，我是来没事儿谋事儿了？还是说，你觉得我吃饱了没事儿做，这会子是专门跑来讹你？我呸！你看看我的头发，都打绺了，这叫我如何见人？我家老爷结识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敢情儿你是策画着，让我给他丢脸？”
“您将这粉末拿回家，每天洗头之前，用井花水——也就是凌晨打上来的第一桶水浸泡成糊状搽在头皮，静置半柱香的时候洗去，对峙十天半月，掉白屑的景象就会减少，出油过量的状况也会改良。”
叶连翘笑了一下：“这生发油不是假货，只是不对您的症，以是才会没有结果，反而越来越糟糕。”
“老彭，你今儿非得把话跟我说说清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