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间地头突然变得热烈,村间巷子上,给自家男人送饭送水的妇人来回驰驱,气候晴好时,另有很多白叟家出来晒太阳,搬张旧藤椅,在明晃晃的日头下一坐便是一个下午。
叶冬葵承诺一声,将碗里的水一气儿喝尽,蹲下身又筹措起来。
叶连翘皱了一下眉,在她身后,立即关上门。
三月里,风景好,入了农忙时节,在潮乎乎的寒气里捂了一冬的月霞村,立时便朝气勃**来。
说罢,甩手退开,蹬蹬蹬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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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敲木头声停了下来,叶连翘开门往门口张了张,见叶冬葵正喝水,便顺手扯过来两张纸裁成小条,出去走到他面前,笑吟吟道:“哥帮我写几个字呗?”
“我说,你们这是折腾甚么呐,平静点儿行不?吵死了!”
周氏微怔,仿佛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再说一次,别敲了闻声没有?要再让我闻声,可就没这么客气了!”
“行啊。”
叶连翘把写好的纸条拿起来打量一回,对劲地点点头,又低头看看桌上已做好的三个小木盒:“行了,天儿不早,哥你歇一会儿也该早点睡,这木头盒子明天再做也是一样……”
七种美白养颜而又祛斑的药材研成末,用白蜜调和成金饰的膏子,存放在一个干清干净的瓦罐中,药味四周飘散,有人从旁快步掠过,衣衫都会感染上那股贫寒中带一点甜香的气味。
一边说,一边伸长了脖子往屋里打量。
七白膏这东西,制成以后立即便能够利用,叶连翘特地将分量做很多了些,预备本身也用着尝尝,当然,没健忘给隔壁的孙婶子也留一份。
“昨儿我还跟你两个哥哥说呢,连翘你这孩子真是无能,跟你一比,他俩端庄就是饭桶!”
谁知,才敲打了两下,就有人上门了。
叶家的屋子紧挨着孙婶子家的小院儿,这胡顺家是在右手边,中间隔着二三十尺的间隔,的确是邻居不假,但严格提及来,离得却并不算近。
……
“砰砰砰”,房门给拍得山响,实在唬了小丁香一跳,叶冬葵从速停动手里的活儿,起家开了门。
月霞村狭长如一弯新月,叶家的农舍恰好处在中间点,每日里门前颠末的人特别多,来来去去,都能瞧见叶家的两个闺女蹲在门前繁忙。
白莹莹的膏子盛装在小碗里,叶连翘谨慎翼翼端着走出门,踩着小凳子攀上隔壁院墙,低低唤了一声“婶子”。
细碎的木屑在门前铺了薄薄一层,倒是不能华侈的,小丁香抱着笤帚将木屑扫拢,拿筐子装了搬去灶房,明日做饭,便可用它来烧火。
去松年堂为七白膏买药材时,她特地多买了一包蒸熟晒干的落葵子,去皮取仁磨成粉末,以蜂蜜和蛋清调和,搓成弹子大的丸,用粗纸安妥包起来。
叶冬葵想了想,摇点头:“你急着交货,虽说人家没来催,却到底该行动快些,老让人家等着不是个事儿。那小盒子好做,费不了我甚么工夫,早日做完,我们早日放心。”
叶连翘稍作沉吟,跨出门去,将他的木工东西和木料都搬进屋。
“哦……”小丁香听得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自家妹子打的甚么主张,他怎会不晓得?说白了,她不就是感觉自个儿的字太丑,见不得人吗?
她乐颠颠地将碗里的面脂膏子看了又看,俄然想起来一事,将喉咙压得愈发低:“不过连翘,这两天,那胡顺媳妇老在你家四周转悠,你发明了没有?可得把稳啊!”
他是个刻薄人,晓得女人家要面子,也便没有戳破,乐呵呵接过叶连翘手里的纸条,依着她的意义,在上面写下“温水化开,敷于面上,睡前洗去,津润容颜”十六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