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既有贾母答允了,便算是了了。王夫人回到本身院子,脑筋里还是乱哄哄的,心不在焉地用了几口饭,就让两个姨娘都退下了。坐下用茶,又想起方才贾母说的莫要与王子腾提及,但是本身起初已经给兄长去了信了,这可如何是好。一时又想到底兄长自小与本身更亲些,何况宝钗就算真的如了舒宁公主的意,身份在那边,如何也比不上元儿。或者就跟个年幼的公主陪个两三年,也算有了上头的人脉,出来再许人也是只好不坏的,本身到底没有想害她的意义,老是远亲的外甥女儿。
一时如许想,一时那样想,手里的佛珠不晓得捻了多少转,这心还是丁点静不下来,连贾政进屋了都没瞧见。贾政坐下了半日,见王夫人犹自捻着佛珠入迷,便咳嗽了一声。王夫人这才回神,笑道:“我这想事想得没个眉目,倒没见着老爷出去。”贾政点头笑道:“你啊,我早说过,你也不是管事当家的料,现在既有琏儿小伉俪俩支应着,你也该歇一歇,松松神儿。老这么忧心下去,头发也快白了,可如何好呢。”王夫人可贵听贾政打趣,也顺了他笑道:“老爷这么一说,我才觉出味儿来,真是愁得着力不奉迎呢。”贾政笑道:“你现在当这家,尽管大事就好,小事若还要你操心,要那些管家媳妇何用!比方说上回府里宴请,那安插和菜色,你就安排得甚好。几位夫人回家都与家里大人们说了,现在倒好,我上衙门还得躲着他们,个个都问甚么时候能来我们府上见地见地那番新雅!”说了拈须呵呵笑起来。王夫民气道本来如此。上回宴请,里头的细处安排都是凤姐的主张,本身不过是与各位夫人太太应酬谈笑,倒没想到另有这好处。遂笑道:“老爷甚么时候要请人了,只跟里头说一声,让凤丫头好生筹办着,定不给老爷丢人。”贾政大笑道:“好,好!对了,那足年陈的玉楼春可另有?”王夫人不由一滞,强笑道:“想是有的吧,现在又从外头寻了些旁的酒来,老爷看看,或者有新奇风趣的。”贾政道:“哦?这倒有些意义,琏儿那混小子,我问了他他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寻些别致的来天然不错,但提及来总没有足年陈的玉楼春驰名头。这酒也算盛名之下实在不虚的,现在那‘醉画’还会与旁人提起在我们家那一场豪饮呐。”王夫人忙拥戴了两句,内心却一行惦记取那窖藏的玉楼春够不敷数,一行又担忧万一不敷数又要筹银子托人去寻,账上那里又有能松动的处所,唉,这般日子真是何时才是个头啊!
这日贾母用完了早餐,正要让邢夫人跟王夫人等自去用饭,就见王夫人神采有异,便指了个事道要与王夫人商讨,让旁的人都散了。待世人走尽,王夫人才把舒宁公主选了宝钗带在身边的事说了,贾母听了沉吟半晌道:“你的意义是?”王夫人踌躇着道:“这舒宁公主,现在得叫长公主了。她母位不显,现在却在宫里很有几分权势,细究起来,倒是个非常会用人的。现在宫里嫔位一人,嫔以下两人都是她本来的陪侍,几家亲王府里也有几个侧室是她本来的身边人。再有一个,那亲王府里的,旁的不晓得,前回集会时听北静王妃几个提及,有两家都是王爷们亲身开口要的人。几位王妃也说,这舒宁公主或者是想效仿汉时平阳之道。”贾母听了心下雪亮,嘴角噙了笑道:“上回你与我提及时,我还没当个事,只当你多心。现在看来,你倒是料在前头了。”王夫人点头道:“现在还说不好,只是我这内心总之七上八下的。”贾母特长指悄悄刮了刮扶手,感喟道:“虽说我们四大师同气连枝,到底不是一家的,再现在又是这么个时候,我们家也不比畴前了,也难怪旁人有别的想头。只是都把家门繁华压在女儿家身上,到底不是个常理,我们这一条道还没走通呢,这就有拍马赶上来的了。虽是不该的,却也不能让他们等闲如了意去。”王夫人听贾母说了这话,又道:“只是这个事如何想个别例才好,总要安妥点,到底还是我们几家的事。”贾母笑道:“这个你不消担忧,这事你出不得面,便是与你兄长也不好谈及,到底他两边都是妹子,说白了,哪个出头了于他都是一样的,他也总盼着你们都好。”王夫人听了点点头,贾母又接着道:“我自有体例,你莫担忧,另有,此事也不必与你老爷说得太多,他是个书生性子,沾不得这些,若听了去,倒要觉着欠了一辈子情面似的,有害无益。”王夫人忙点头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