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现在她心心念念要替老父守着家门,天然不能这么不管不顾地分开,便对贾琏道:“琏二哥哥,我这里另有些琐事未完,尚需光阴。二哥哥如果焦急不如先行回府,待我措置完家里庶务再带人进京。这回进京,人手跟船只恐怕都不会少,二哥哥倒无需担忧我孤身上京会有何不当。”
墨鸽儿见妫柳来了,忿忿道:“你这些光阴都跑哪儿去了!现在你但是女人贴身的服侍人,不是跑江湖的浪荡儿,转眼就不见了人,大半夜的也不晓得就去哪儿了,如果传出甚么来,你可担待得起?!”
现在林家就黛玉一人,又要上京去的,这到底要带哪些东西上京,余者有做如何措置倒是需黛玉拿主张的。幸亏林如海数月前病重卧床时便已斥逐了后院姬妾,若不然这会子又是一个费事。
妫柳舔舔嘴唇道:“女人不是让我看着老爷点,那日晚了,老爷忽地叫上墨先生几个又换上了官服,我手里也没甚么活儿便跟出去看看。”
幸亏有容掌事同老管家林清在,事情虽多,却也停止得有条不紊。一边盘点库房,一边又将在南边的地步铺子盘了一回账,揪出了几个蛀虫杀鸡儆猴,另派了得用的掌柜账房。
林府本就人丁希少,仆人也不算多,又有三代必放的端方,这回剩下几十个奴婢。管家一一问过,将情愿走的都发还了身价银子又另给了份川资斥逐了。残剩几家或者安排到了姑苏宅子,或者跟黛玉进京,扬州的宅子本来是想要脱手的,容掌事却道这虽不是老宅子,倒是黛玉出世地,很该留着。
江南宦海风起云涌,林如海存亡不明,朝廷却无片言提及,只在江苏巡抚连着换了三位以后,将两淮盐运监察的权柄交予巡抚暂代了。与此同时,几处临河近山的处所忽起了几个大工程,如果有京都周边的人来看过,便会发明其款式与曾在京中掀起会商风潮的“围水工厂”很有几分类似。
黛玉总算能打起精力来,辛嬷嬷几个都深感欣喜。现在林如海下落不明,黛玉也不能一向孤身住在扬州,恐怕还是要借居贾府,这下便有很多事需求摒挡。
周瑞家的带了人去了半日,倒是空动手返来的,来回话道:“林女人问老太太跟太太并奶奶女人们好,林女人这两日刚到京中,家里另有很多琐事未曾安排安妥,说过两日便带人来给老太太存候,请老太太恕罪。”
贾府尚未复书,先前遣归去的小厮却早到了,带来了贾母同王夫人的手札,贾琏看完沉吟半日,又去寻了黛玉,却被奉告黛玉带了管家几个去姑苏了,恐怕要些日子才会返来。贾琏无法,心知林家事件本身是插不上手了,却也怨不得本身。
黛玉呆坐窗前,身形比前阵子又清癯了好些,怔怔地坐着,两行清泪自脸上蜿蜒而下。墨鸽儿端了茶出去,便瞥见这模样,叹口气道:“女人……”
贾琏便道:“林mm府里事情若多,不如为兄来帮手措置也罢,你一女孩子家,又未曾当过家理过事,那里烦的过来。如果交予为兄,或者能快些完事,也好早点回府,老太太太太同宝玉并姐妹几个都非常惦记你。”
信王嘲笑,你给老臣脸面如何不给在朝中有权势的老臣呢?尽挑些败落户大肆封诰,这是打了过两年还能把位置空出来的主张不是?只是这话却不宜说了,哼哼两声道:“且这么一出,好似皇兄内心有愧,手腕尚且不敷,倒像怕了谁似的!可惜了林如海了。”
妫柳忙赶着把话说完:“我想我若就这么返来也难对女人交代啊,就又……又多待了会儿。嗯,老爷他们的船上都是火油,那几艘大船还没来得及冲过来就被点着了……我们船上剩下的都是会水的,事成了就都上了背面来的舰上。那大船上倒是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