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瞪她一眼,惜春一笑:“多少民气里这么想呢,只我说出来罢了。”
说了从几下取出一个细麻布的小巾包来,推到惜春跟前道:“里头是两本书,传闻你对符术有两分兴趣?虽也是小道,却比那一味沉湎声色的混账有出息多了。这书你先拿着看,或者能有所得,也是你的福缘。”
惜春又施礼谢了,方才在那蒲团上正身跽坐,屏气敛神,静待不语。贾敬看了会儿,点头道:“你比你哥哥强多了,可惜是个女子,修行之道我这里就指导不了你。此去我又要闭关,待哪日远游时若得机遇,或者能给你寻个像样的师承。”
妙玉道:“如此如此,你既已生厌,天然会有‘离’的机遇,倒不必焦急了。”
散宴时,已是月过中天时候。惜春拉了迎春从凹晶馆绕道走,长叹了口气道:“都疲了,还得一个个假装欢天喜地过年节的样儿,实在累人,比连画上半天的符还累。”
薛阿姨一笑道:“嗐,那丫头都许了人家了,就等梅翰林一家从任上返来,把事儿一办,我们也算脱了阿谁箍儿了。老太太喜好就喜好吧,又有甚么要紧。”
宝钗起家扶住薛阿姨,感喟道:“打从年前起,又要家里过节,又要办理各处铺子上掌柜伴计们的事,还得说议来年的买卖安排。这也算了,反正我们家就是干这个的。只现在住在这里,那头有请,我们又不好推的。这从除岁到迎新,一日日地不着家。
宝钗道:“要提及来,老太太最心疼的该是琴儿那丫头了,也不知如何来的缘分。”
贾珍道:“恰是这话了。平常连提都未曾提过的。这回家来,也不过是照着畴前存候问候尽些虚礼罢了。不知如何弄出来这一出。”
薛阿姨笑道:“让外头的人闻声了可要骂我们不知好歹了。如许的宴席热烈,就是一回也难遇着的,我们这一日连着一日的作乐,你还不乐意了。”
第二日黛玉就又回家去了,宝玉晓得了未免有些沮丧。贾母开解他道:“你林mm家里也同我们一样,明日还得收影关祠,她不在让哪个去弄?你隔壁大爷,那么不肯家来,也得待到明日事完才气走呢,何况你林mm还是当家的。好了,别起性子了,这可还在年上呢,别觉得你老子不在就没人治你了!好好的,早晨我们还看灯去。”
迎春道:“话虽如此,也没有平白往别人手里送把柄的事理。”
晚间贾珍回房,尤氏见他面色不好,也不敢深问,只提示底下人放轻声些,本身在一旁不言不语地服侍着。贾珍坐了好久,方开声说道:“今儿不晓得吹得甚么风,老爷子特让人把小妹叫了来,还给了两本书。”
宝琴来之前,贾母身边的位置老是黛玉、宝玉、宝钗,或者另有湘云。现在来了个宝琴,刚好把她给替了,就如同昨日的坐次。眼看着那张排在邢王两位夫人之前的桌子,宝钗内心一时都摸不出个滋味来。
尤氏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便道:“要说打mm出世到现在,也没见过老爷几次吧。”
惜春一抿嘴,“有这么要紧?二姐姐你实在想多了。哪个会把我的话当真?不过是当我性子肖父,怪癖难教罢了。再一个,身边几层的主子,与他们没有好处的事,哪个乐意多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