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这日正同宝玉几个谈笑,见凤姐领了小我出去,内心奇特。听她说了原是给贾琏纳妾的意义,纳的还是尤氏的妹子,心下对她更对劲几分。只道她是因本身此番小产身子有亏,为贾琏后嗣计,才如许筹算起来,更觉她大气知理。
鸳鸯看她一眼道:“啧啧,听听这口气!别叫你家宝二爷闻声了,内心可不定如何想呢。”
尤氏晓得了尤老娘无事,便自派人去城北庵里奉告尤二姐被凤姐接进园子去一事,那头尤老娘传闻此事,只当是贾琏与正室说通了,更觉放心。倒是尤三有两分迷惑,不过又想着既摆到了明面上,那边也有长辈看着,又有尤氏在,料来也无事的,便也临时搁下。
鸳鸯正要说话,就听外头有嬉笑声,便立时住了嘴。袭人见状,从速出去看,本来是芳官几个在那边捉虫逗鸟做戏,满嘴嚷嚷着甚么新姨奶奶的话儿。晓得鸳鸯要同本身说话,便把她们都支了出去。
闹完宁国府,吓得贾珍落荒而逃,给了贾蓉尤氏一个大没脸。她又回身接了这“前后全面”的贤能差使,领了尤二姐往贾母跟前去了,又遣人奉告尤氏,尤氏只得过来一同去见贾母。
想想凤姐那日骂的话,连底下人都劝:“奶奶本日作践得我们奶奶也够了,好歹给留些脸面吧。”贾蓉跪了大半日,又自扇耳光,还连死去的娘都让人拎出来咒上了。最后还得包了那所谓办理官司的五百两银子,恳请凤姐在贾母等人跟前全面此事。谁让自家没理呢!
嬷嬷们不过闲话,鸳鸯听了内心倒是一惊,不知如何就想起了袭人。却又听贾母道:“我晓得你疼她,只那丫头现在的身份本领,便是真要纳了,好歹也该是个良妾,那身份天然分歧的,你也毋需过分担忧。”
鸳鸯道:“我只当她是我们这群里头一个有福的。能去了那样处所,学一身本领,还得了个像样的身份,真真是甚么都有了。成果,方才听赖嬷嬷提及给她算命的话来,道是她的姻缘是‘青藤攀玉树,坐轿不穿红’,怕是坐不上正房奶奶,仍要给人做小呢。也不知这算命的能不能信。”
赖嬷嬷便道:“刚看二奶奶领着个好生斑斓的小媳妇,是谁家的?”
贾母便把方才凤姐说的那通话说了,赖嬷嬷赞道:“二奶奶如许的人物真是今古少有,又孝敬又无能,还如此贤能。平常底下也有人嚼舌头说她如何不容人的话,却不睁眼看看二奶奶给琏二爷挑的人,像平儿,像今儿见着这个,只怕外头小门小户娶端庄奶奶也寻不着如许品德!莫非要甚么脏的臭的都往屋里拉才是漂亮贤能了?!二奶奶如许才真是伉俪一体的事理,想得全面。”
贾母道:“那丫头也拿大了,自出去了,也不说返来看看。”
鸳鸯听嬷嬷们打趣,立时落荒而逃,忙去换了虎魄上来在旁服侍。贾母知她害臊,笑道:“罢罢,整好她们又拿了新奇生果来,你就往园子里送一归去,也吹吹你那张大红脸。”
尤二姐忙点头承诺:“我们奶奶对我极好的,可见主子们的话信不得,姐姐且放心吧。”
鸳鸯便也喝茶不语,袭人看看她,笑道:“你还说那妮子,要我说,谁的命也赶不上你的。在这府里老太太宠着不说,还替你寻了这一门好亲,风景日子在背面呢。只盼你到时候别忘了我们。”
袭人笑道:“这……我们也不好说,红口白牙的,还当我们咒人呢。”
鸳鸯晓得大家心机也不好说破,只好说道:“倒是老太太怕赖嬷嬷担忧晴雯,给她分辩‘她现在的身份本领,就是要纳,也是个良妾’的话儿,我看赖嬷嬷听了这话倒是挺欢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