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晓得大家心机也不好说破,只好说道:“倒是老太太怕赖嬷嬷担忧晴雯,给她分辩‘她现在的身份本领,就是要纳,也是个良妾’的话儿,我看赖嬷嬷听了这话倒是挺欢畅的。”
贾母听了也叹:“她不过比平凡人聪明两分,她们见我对她多疼点儿,内心不平,就生出很多话来。却不晓得她的辛苦,这小小年纪,就七灾八难的。我们都不忍提这个话,她还私底下安妥办好了,不消我们操丁点儿心。只怨我疼她的,却不看看她也真可儿疼。”
她们刚走,外头赖嬷嬷几个老嬷嬷来看贾母,宝玉等人见过后也都各自回园子里去。贾母让人给老嬷嬷们看座,几人闲坐说话。
袭人部下一顿,笑道:“女人们去一趟书院,返来的时候,我们二爷就紧着问这事儿呢。女人们只说没见着,二爷还感喟了半日。厥后几次,都只二女人同四女人去了,二爷又跑去问,倒吃了四女人几句硬话,这才罢了。”
贾母便对赖嬷嬷道:“本来小时候,我看她就很好。现在更加出息了,可惜却不晓得要往那里去了。”
鸳鸯便也喝茶不语,袭人看看她,笑道:“你还说那妮子,要我说,谁的命也赶不上你的。在这府里老太太宠着不说,还替你寻了这一门好亲,风景日子在背面呢。只盼你到时候别忘了我们。”
袭人道:“总要走这一步的。”
且说凤姐那边派了旺儿教唆张华父子去都察院告贾琏,另一头又走了王家的门路要都察院按下此事,不成闹大。一则为了把贾蓉卷出来,好借贾蓉之手令张华父子把尤二姐要了出去,以完此案;二来没有这个由头,也寻不着个像样的大事理好打上宁国府去。
赖嬷嬷便道:“刚看二奶奶领着个好生斑斓的小媳妇,是谁家的?”
赖嬷嬷笑道:“提及来另有个笑话儿,前阵子我那大孙媳妇还替那妮子往妙云观求签算命去了。说是要替那妮子问问姻缘。哪想到,就问出来一句‘青藤攀玉树,坐轿不穿红’。”
赖嬷嬷便道:“可不是!厥后想想,也很合事理。那丫头那样边幅品德,藏到那里能藏严实?本来以她现在身份,嫁小我家做正房奶奶也不算难事。可惜了,想来也是人各有命。”
贾母听这话也想起来,便问鸳鸯:“不是说晴雯那丫头在书院里呢?前阵子几个女人去书院返来,如何也没听她们提及啊。”
贾母这日正同宝玉几个谈笑,见凤姐领了小我出去,内心奇特。听她说了原是给贾琏纳妾的意义,纳的还是尤氏的妹子,心下对她更对劲几分。只道她是因本身此番小产身子有亏,为贾琏后嗣计,才如许筹算起来,更觉她大气知理。
尤氏就把凤姐同本身说的主张同尤二说了一遍,又道:“事到现在,你今后如何,只落到她身上。我们也没个别例,只好好听她叮咛吧。总要过了老太太太太那一关,你才有‘此后’两个字可说。”
这尤二姐跟了凤姐返来,尤氏过了两日便出去看她,又问起尤老娘,尤二姐道:“妈不放心三妹,前几日就去庵里看她去了。我们奶奶去得急,我也没来得及让人送信去,还请姐姐遣小我去说一声儿。免得妈返来了寻不见人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