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二姐看了笑着对李纨道:“姐儿好福分,今后等我们哥儿大了,大奶奶也赏光教教我们吧。”
闫嬷嬷点头叹道:“可不就是这个话儿了?清官难断家务事,就是这家务事孰是孰非本就不好论定。再一个,你说她这般行事对或者不对,又有何用?她这身份,府里这景象,只要该不该行,行不可得通的说法,对不对管甚么用?她一片慈母心是对的,那又如何?整日伸着脖子看够不着的日子用度去,就能生出银钱来了?再一个,这么一个娘,又希冀她教出甚么样的儿子来!现成的例子不就在面前?是以当日老太太才说‘娶错一人,祸害三代’,你们是不晓得此中的短长啊。”
尤二姐公然见了贾琏便轻泣不已,贾琏转日就把本身的私房统共有二百余两银子都拿了出来让尤二姐收着。尤二姐平常没见地的时候,百口人在外头住着一个月连上带下不过五两银子的花消已非常满足,现在在里头时候久了,见凤姐随便拿个甚么金饰传闻也得千两往上。再看贾琏这个模样,才晓得这爷们竟然也只得这点子身家,内心更加慌了。
尤三姐看着尤二姐,很久,长叹了一声道:“你要这心一起这么跑偏了去,才是害人害己呢。你现在月子里,少想些还好些。我也分歧你说了,省的招出你更多胡话来。”
这下大家都不晓得如何接话了,还是素云开口道:“我们府里哥儿姐儿没立室都一样的份例,二奶奶担忧衣裳的事,小孩子一季多少衣裳也稀有的。这满府里这很多人,也没听哪个说不敷穿过。
尤二姐听了素云巴拉巴拉这一通,面上就有两分挂不住了。又说了会儿话,巧姐有个针法学不明白,李纨便拉了她一旁说去,尤二姐就告别出去了。
闫嬷嬷道:“娶来当二房小妾,只看个色彩性子也罢了。只中间生出那很多事来,就晓得是个不费事的。奶奶要晓得,此人不费事,一定就必然是本人爱惹是生非这一种;另有人就特别特能招事的,如许的人多数多欲而少智。我看这尤二姨娘,就是这么一个。二奶奶现在是容着她纵着她,只当个笑话儿看了。”
李纨也笑:“当日看着倒也好的,现在可真是让人没法说了。她在我们这里住过一阵子,当我们靠近的,才会来讲这些。”
她一行说得幽怨,那头尤三姐眉头都皱紧了。半日,才道:“姐姐,你是魔障了吧!她是正妻,你是二房,如何好同她比?你如何不拿环三爷去比比宝玉?你听我一句儿,趁早把这心给正过来,要不然,今后有你发疯的时候呢!我们如何能比她?原只传闻她心狠手辣,我还防着,现在看来待你虽不说亲热也没差待。连姐夫都说不出多的话儿,可见她是依了这里头的端方的。你醒醒吧,同人家比甚么呢?她娘家姐妹兄弟是甚么人,你娘家又是甚么人?她是八抬大轿抬出去的,你……”
闫嬷嬷冷哼一声:“老太太都说了,最多算个姨娘!”
世人都愣,李纨笑道:“承你青睐,只这活儿我可不敢揽。府里的哥儿都是先生们教的,我们妇道人家只懂个女红针黹,那里能教哥儿。”
李纨尚未说话,素云给尤二姐端了茶上来笑道:“尤二奶奶这话说的,谨慎琏二爷听了不欢畅,还当你咒他呢!”
贾琏那里能体察这些心机,转日就往贾赦跟前替自家儿子求名字去了。贾赦也不知如何想的,就在纸上写了个‘菨’字道:“取意为‘清’,但愿他今后长大了清明净白做人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