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传到凤姐那边,平儿便道:“那三姨奶奶平常看着不着调些,脑筋倒清楚。可不是这话儿?比着宝玉去吧,可比出个好歹来呢!”
贾琏同凤姐回了家,就听得尤二姐产子的动静。凤姐按例赏了院里的主子,又让人补了红封儿送去接生的产婆家里。因尤二姐尚在月子中,也不能见贾琏,贾琏倒是一日几次跑去看重生下来的哥儿。
她一行说得幽怨,那头尤三姐眉头都皱紧了。半日,才道:“姐姐,你是魔障了吧!她是正妻,你是二房,如何好同她比?你如何不拿环三爷去比比宝玉?你听我一句儿,趁早把这心给正过来,要不然,今后有你发疯的时候呢!我们如何能比她?原只传闻她心狠手辣,我还防着,现在看来待你虽不说亲热也没差待。连姐夫都说不出多的话儿,可见她是依了这里头的端方的。你醒醒吧,同人家比甚么呢?她娘家姐妹兄弟是甚么人,你娘家又是甚么人?她是八抬大轿抬出去的,你……”
尤二姐又点头:“不是说现在。我是说今后哥儿长大了,男孩子,皮得很,衣裳准定坏的快。不都得本身补助?我就来问问大奶奶这个,我们都养的哥儿,这同养女人可不一样吧?”
想想贾蓉贾兰的名儿,再看看面前这个,只他老爹亲身给取了名,已然是大大给脸了,他凡是面上敢暴露些儿甚么来,不晓得甚么祸事等着本身呢。便只好咬牙谢了,本身返来让人拿纸写了往清虚观求寄名符去。
一向在一旁一言不发的闫嬷嬷这才开口道:“这不是最普通不过的事了?要不说‘宁聘大师婢,不娶小家女’呢。这大师子里人丁多,端方重,没在里头待过的那里能晓得全了。又在外头原没经见过甚么,一到里头,被繁华晃花眼了,可不甚么样儿的都有了。”
贾琏那里能体察这些心机,转日就往贾赦跟前替自家儿子求名字去了。贾赦也不知如何想的,就在纸上写了个‘菨’字道:“取意为‘清’,但愿他今后长大了清明净白做人罢。”
李纨传闻尤二奶奶来了,便让人请她进屋坐。巧姐儿早上学完诗书,这会子正同碧月素云一处学针线。她年纪虽小,性子却稳妥,绣活闲坐也不生烦,碧月便总夸她比这个强比阿谁强,算来只没比李纨强。
凤姐眯了眼缓缓道:“惦记好啊,就要他们惦记才好,我还怕他们不来惦记呢。”说了牵牵嘴角。平儿见着了,想着自家奶奶向来智计百出的,也不信那对奸夫□□能从她奶奶这里算计走个甚么去!她却未曾细察,何时这贾琏同尤二姐二人在她内心已然是如此形象了。
凤姐笑道:“我平生头一回晓得,本来我就这么坐着不动,于人来讲就是座压在脊梁骨上的大山了。竟不消我何为么,她本身就作起死来。”
世人都愣,李纨笑道:“承你青睐,只这活儿我可不敢揽。府里的哥儿都是先生们教的,我们妇道人家只懂个女红针黹,那里能教哥儿。”
只要提及我们哥儿嘛,是个别糜费些。倒不在穿戴上,原是他胃口大,能吃。按着府里的份例都不敷他吃的。只我们奶奶自家有陪嫁的庄子,可着一个庄子种东西他吃,如何也够了!宝二爷就更不消说了,他份例也是同大家一样的,别的都是老太太太太赏的,那是长辈慈爱,天然非论在里头了。”
凤姐又让尤二姐本身挑了奶娘和小丫头,样样合例,不偏不倚。只尤二姐自出产后就总有些郁郁,抱着哥儿时候常不自发堕泪。贾府里向来很多挑事搬非之人,何况尤二姐生下了儿子又得贾琏宠嬖,有些夙来不满凤姐的看了尤二姐这般情状,少不得要在她耳边说些有的没的。更加把尤二姐的心说乱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