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二姐却道:“那兰哥儿不是说小时候都是大奶奶本身教的?”
事传到凤姐那边,平儿便道:“那三姨奶奶平常看着不着调些,脑筋倒清楚。可不是这话儿?比着宝玉去吧,可比出个好歹来呢!”
世人都愣,李纨笑道:“承你青睐,只这活儿我可不敢揽。府里的哥儿都是先生们教的,我们妇道人家只懂个女红针黹,那里能教哥儿。”
碧月道:“嬷嬷,二奶奶说了,不能唤姨娘。”
闫嬷嬷点头叹道:“可不就是这个话儿了?清官难断家务事,就是这家务事孰是孰非本就不好论定。再一个,你说她这般行事对或者不对,又有何用?她这身份,府里这景象,只要该不该行,行不可得通的说法,对不对管甚么用?她一片慈母心是对的,那又如何?整日伸着脖子看够不着的日子用度去,就能生出银钱来了?再一个,这么一个娘,又希冀她教出甚么样的儿子来!现成的例子不就在面前?是以当日老太太才说‘娶错一人,祸害三代’,你们是不晓得此中的短长啊。”
尤二姐公然见了贾琏便轻泣不已,贾琏转日就把本身的私房统共有二百余两银子都拿了出来让尤二姐收着。尤二姐平常没见地的时候,百口人在外头住着一个月连上带下不过五两银子的花消已非常满足,现在在里头时候久了,见凤姐随便拿个甚么金饰传闻也得千两往上。再看贾琏这个模样,才晓得这爷们竟然也只得这点子身家,内心更加慌了。
尤二姐道:“才不是,你看宝玉,都是家里请了先生来教的。另有兰哥儿,他去的书院里头出入都是些王爷世子的,能是府里的族学能比的?……”
碧月便叹道:“都说不幸天下父母心,倒也不是她的错误。”
贾琏那里能体察这些心机,转日就往贾赦跟前替自家儿子求名字去了。贾赦也不知如何想的,就在纸上写了个‘菨’字道:“取意为‘清’,但愿他今后长大了清明净白做人罢。”
凤姐又让尤二姐本身挑了奶娘和小丫头,样样合例,不偏不倚。只尤二姐自出产后就总有些郁郁,抱着哥儿时候常不自发堕泪。贾府里向来很多挑事搬非之人,何况尤二姐生下了儿子又得贾琏宠嬖,有些夙来不满凤姐的看了尤二姐这般情状,少不得要在她耳边说些有的没的。更加把尤二姐的心说乱了去。
李纨传闻尤二奶奶来了,便让人请她进屋坐。巧姐儿早上学完诗书,这会子正同碧月素云一处学针线。她年纪虽小,性子却稳妥,绣活闲坐也不生烦,碧月便总夸她比这个强比阿谁强,算来只没比李纨强。
素云嘲笑道:“你也就这点脑筋了!就她那样儿,刚得了个哥儿,不说好好阿谀着二奶奶,反到我们这里探听起来,就是个没脑筋的。还想比着我们哥儿同宝二爷来,她也不想想我们奶奶甚么身份,太太过么身份,她甚么身份!就这么比着吧,过不了二年,管保连赵姨娘都不如了。”
尤二姐看了笑着对李纨道:“姐儿好福分,今后等我们哥儿大了,大奶奶也赏光教教我们吧。”
闫嬷嬷冷哼一声:“老太太都说了,最多算个姨娘!”
尤二姐又点头:“不是说现在。我是说今后哥儿长大了,男孩子,皮得很,衣裳准定坏的快。不都得本身补助?我就来问问大奶奶这个,我们都养的哥儿,这同养女人可不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