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可不耐烦等着,过了两日便来催问了,倒有一小半情愿往园子里住去。邢夫人便让人清算了屋子出来,也没比在这里住得好多少。倒是能四周逛逛。
哪想到本日一早那一家子都没了踪迹,那屋里头也洗过一样洁净。目睹着是两端都获咎不起,趁夜逃窜了。邢夫人大怒,只说要告到衙门去,清查逃奴。贾赦听了风声过来,反骂了邢夫人一顿,他道:“老子刚当了家,你这里就要抓逃奴,是嫌老子还不敷窝囊?!没长脑筋的东西!”邢夫人被一通狠训,更加觉着失了面子,又不敢对上贾赦,只更恨上凤姐。
这头婚期日近,那边贾琏从外头替贾赦办差返来,刚把外边的事情交代完,就被邢夫人遣人来叫了去。如许那样一通说,把个贾琏气得血气上涌,一身风尘就往凤姐屋里去了,眼看着又要大开杀戒。
贾琏也不敢太往前坐,略往前走了两步问道:“这是如何了?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才多久,如何病成如许了?”
虽宵禁时候,这荣宁二府后街倒是没人管的,谁晓得主子们甚么时候要使唤人,九城兵马的人也巡不到这里。这日半夜,一队壮汉从东头走来,看清了巷弄,提着个青烟灯笼照着号牌。到了一处院前,此中一个翻身过墙,三两下就开了院门。
凤姐摇点头:“不顶用了……”待要再说,就喘得短长。平儿从速安抚住了,又给倒水。贾琏便信口安抚两句,只让她好生歇着再说,本身就往外去,又给平儿使了个眼色。
凤姐缓缓睁了眼睛,看着贾琏凄然一笑道:“爷返来了,一起上……咳咳咳,一起上可还好?”
凤姐到了下晌,有事要叫旺儿家的出去一趟,却寻不着人,令人去他家里找,也没有找到。正没何如,邢夫人那边的夏婆子来了,传闻此事,立时脸气得乌青地走了。归去禀报给邢夫人,邢夫人大怒。本来昨日夏婆子去寻了旺儿佳耦一回,因他们总推三阻四的,邢夫人想着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还让夏婆子给了他们些银两,只说事成后另有重赏,毫不会让人与他们难堪如此。
这日外头喧闹,着人问了,倒是贾赦的一众姬妾们搬进园子里来住了,一时底下人又多了很多谈资。现在这园子里实则只住了李纨这一个端庄主子,只可惜这本就是皇妃探亲的别院,又有番王妃的故居在内,不好做别的用处。若不然,只怕更该热烈了。
几人进了里头,往屋里张望一回,点上两根起烟香往里头一扔,揣测时候儿,拿薄刃顶开了门闩,出来不会儿就扛了几个鼓囊囊的麻袋出来。殿后的三四小我又分头把那屋子里里外外搜了一遍。
另一个道:“另有我们这里的秋祭,那更热烈了。说得比西四横街上的庙会还好玩些!”
福炳家的传闻凤姐来唤,立时来了。凤姐拿出下晌便已经备好的一个皮封子,平儿拿了递给那媳妇子。看她接了,凤姐开口叮咛道:“顿时送出去给媚人,让她从速令人去办了,人他都熟谙的。住址写在上头了。只记取一个,莫要轰动了旁人。这手腕想必那头也不缺,这事儿要紧,可千万办松散了!”
晚间稍静,这园子如此之大,那些姬妾们又住得偏僻,那里就能听着动静了!可身边服侍的几个丫头们却一个劲儿道:“园子里人多了,人气都旺些儿,连路上的灯都亮堂很多。”
福炳家的少见凤姐如此疾言厉色,从速承诺着就回身出去。
贾琏一时无话可回,讪讪说了两句,便往尤二姐那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