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想到本日一早那一家子都没了踪迹,那屋里头也洗过一样洁净。目睹着是两端都获咎不起,趁夜逃窜了。邢夫人大怒,只说要告到衙门去,清查逃奴。贾赦听了风声过来,反骂了邢夫人一顿,他道:“老子刚当了家,你这里就要抓逃奴,是嫌老子还不敷窝囊?!没长脑筋的东西!”邢夫人被一通狠训,更加觉着失了面子,又不敢对上贾赦,只更恨上凤姐。
另一个道:“另有我们这里的秋祭,那更热烈了。说得比西四横街上的庙会还好玩些!”
排闼进了里头,却看凤姐半靠在床榻上,蜡黄一张脸,两眼睛都眍了,两腮下陷,那里另有半分当日风采?“这是活不了了啊!”贾琏内心格登一下,倒有两分着了慌,方才那一股子气也不晓得那里去了。
再加上之前贾母做主,把贾琏生母所遗嫁奁都交给了凤姐打理,这本是贾赦算计在口里的一块肉,竟让人生生叼走了,兼之现在贾府内囊倾尽,能动用的银钱越来越少,他天然又惦记上了。
王夫人听了这话,气得直晕,便去对邢夫人道:“这园子原是探亲用的,畴前女人们往里头住去,还是娘娘发的话。现在我们私行安排人往里住去,还是些姬妾之流,只怕到时候外头得了风声,随便上一本,都是不敬之罪!”
那两个从速跟着应是,再不敢多言一句。
凤姐到了下晌,有事要叫旺儿家的出去一趟,却寻不着人,令人去他家里找,也没有找到。正没何如,邢夫人那边的夏婆子来了,传闻此事,立时脸气得乌青地走了。归去禀报给邢夫人,邢夫人大怒。本来昨日夏婆子去寻了旺儿佳耦一回,因他们总推三阻四的,邢夫人想着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还让夏婆子给了他们些银两,只说事成后另有重赏,毫不会让人与他们难堪如此。
几人进了里头,往屋里张望一回,点上两根起烟香往里头一扔,揣测时候儿,拿薄刃顶开了门闩,出来不会儿就扛了几个鼓囊囊的麻袋出来。殿后的三四小我又分头把那屋子里里外外搜了一遍。
想来娘家人老是可靠的,为防着府里人使坏,她还另做了安插,现在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更没有争胜之心,也不在乎甚么名号了,只求能安安稳稳看着巧姐儿出嫁成人,就算美满。只世事常常求而不得,却又在算计以外了。
凤姐摇点头:“不顶用了……”待要再说,就喘得短长。平儿从速安抚住了,又给倒水。贾琏便信口安抚两句,只让她好生歇着再说,本身就往外去,又给平儿使了个眼色。
贾赦一声嘲笑:“哼,还当王家是出阁老的时候吗?!这时候还要顾忌个甚么?正该拿出长辈的款儿来!琏儿那下贱种子,被自家婆娘差点暗害了都不晓得,也是个怂包!等他这回办了事返来,你就同他说这事,就说我叮咛的,如许的搅家精留着何为?从速休了再另娶一门好亲!”
贾琏一时无话可回,讪讪说了两句,便往尤二姐那边去了。
贾琏也不敢太往前坐,略往前走了两步问道:“这是如何了?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才多久,如何病成如许了?”
晚间稍静,这园子如此之大,那些姬妾们又住得偏僻,那里就能听着动静了!可身边服侍的几个丫头们却一个劲儿道:“园子里人多了,人气都旺些儿,连路上的灯都亮堂很多。”
平儿平安悄悄看贾琏一眼,嘲笑道:“爷的耳朵听我们的话那里还能听到半丝至心?谁让我们是做主子的,只好凭爷乐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