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个道:“甚么都不晓得也罢了。完了还专爱惹是生非,一会儿要这个,一会儿改阿谁,真当本身懂那么多了?!本领没有,专仗着一样――脸皮厚!”
赵嬷嬷一时也顾不得甚么主子主子的了,问那丫头道:“究竟如何回事,说清楚?!谁让传的话?告二爷甚么罪名儿?”
另一个便道:“那侍弄香草是轻易的?只怕连里头的香草名儿都叫不全呢。只看着银子了。小家子出来就是眼皮子浅。”
傅家根柢如何比得上贾家。当日凤姐走时把能搬的都搬走了,贾琏近两年所得又几近尽数补助了尤二姐,以傅秋芳的嫁资,如果不把尤二姐屋里的安排改换了,旁人出去一看,还真分不清哪处才是正房。虽傅秋芳借着端方之名,好好打压了尤二姐一番,只这事若凤姐做起来那叫派势,她做起来却颇引了些暗中的笑话。
王夫人忙道:“这几个年纪大些的,都是一早老太太给挑好的人,也服侍了这些年了,好好地打收回去何为么。”
宝钗一笑,“不管是甚么,这做媳妇就得有做媳妇的模样。”
宝钗点点头,不再言语。
正这时候贾政出去了,王夫人便让袭人下去,贾政看了袭人一眼想起畴前金钏儿说的事来,便道:“宝玉现在也成了亲了,身边还留着那很多女孩子也不像话,捡着年事大的打收回去些儿吧。免得人大心大,闹出事来不好听。”
袭人从速承诺了。
待得晚间传闻贾琏被衙门里请去了还没返来,平儿忙寻人细探听了,传闻是停妻另娶的罪名儿,内心格登一下,眼泪就唰唰地流了下来。
莺儿一扬眉正要回嘴,宝钗伸手止住了她,接着道:“我晓得这吵架的都不是我带来的人,只是到底人家是借了我娘家的事说话,太太若晓得了,不免内心不舒畅。”
袭人却游移了一下道:“太太,这会儿……二奶奶还在孝里呢……”
巧姐儿虽搬了归去,还是成日呆在李纨那边,不时过夜。傅秋芳要待说她,她也听着,听完了还是还是,傅秋芳也拿她没法。这会子她刚从李纨那边返来,坐下没多久,就见赵嬷嬷一头汗的来了。
王夫人听了皱眉道:“我就料着大抵为着这个。这孩子也是呆的,老太太莫非会乐意要他如许的孝心?老是巴不得他早些生下个重孙才好!你在他身边日子最久,他夙来也听你的话,你也该劝他两句。”
本来是傅家陪过来的几个女人,不知如何入了邢夫人的眼,现在也各自管了一摊事,因见园子里的出息大,就惦记上了。管着里头香草干花的本是茗烟的娘,这两年身子不大好,有些管不过来。奉告王夫人晓得了,王夫人怕撤一个再上一个得又惹出风波,刚好宝钗嫁过来带了莺儿一家过来,便让莺儿娘帮把手。那莺儿娘同茗烟娘本就交好,两家摆了席认了干亲的,得了王夫人的唆使,又经了宝钗点头,便帮着茗烟娘管起事来。
王夫人皱了下眉头:“更加没端方了……”
傅家媳妇们被劈面戳痛,更加不依不饶,两边竟越骂越大声,更加没了端方。周瑞家的一来,林之孝家的从速令几个粗使婆子上来把人都架了下去,才算没闹出大笑话。
那里都不乏嘴碎之人,这事儿很快就传到了宝钗耳朵里,宝钗问道:“太太可晓得了?”
赵嬷嬷连连点头:“是,是,再没错的。就是不晓得这身契……”
傅家来的本就有两用心虚,最恨贾府里世仆看她们出丑闹笑话跟看戏似的,这会儿没捞到好处,还被如此抢白,又见得了好处的是薛家来的,一时气得口不择言起来,便道:“我们是不懂端方,只我们家的舅爷倒是官,你们倒懂端方,你们家的舅爷却砍了头!你们晓得那些,我们是不晓得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