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湘云嫁进了卫家以后,因卫若兰投身军中,卫家太太在外头只说自家儿子争气有志气,暗里却怨湘云留不住人,让自家儿子往那等险恶的处所去了。刚好此前京卫营调兵北上,卫若兰自小爱好骑射,见有交战疆场的机遇,岂肯错过,便又进了新北军。他这一走,湘云在家里的日子更加难过了。
李纨见湘云带来的行李里头,除了衣裳金饰,便是些医书,倒是不测。湘云见了道:“我在那边,长年不得外出,亦无甚可说话之人,只这几本书翻来覆去看着,还得些意趣。”
宝钗伸手揉揉额头,叹道:“你这年纪大了,嘴也更加碎了。我看你这会也不消跟我南边去了,只在这边选小我家嫁了也罢。我也平静,你也放心。”
几人都听得落泪不止,宝钗便对湘云道:“事已如此,究竟无可何如。现在我们要南边去,你若情愿,便随我们同去吧。”
李纨拍拍她手道:“人之所思所感,自成一境。你既在医道上有所进益,今后以此助人助己,也是一番善缘。往者已矣,来者可追。”
转眼到了日子,贾政等人祭过祖便南下了。雇了几辆车,只装了些箱笼行李,王夫人的棺木却要待秋后与贾赦贾琏的一同走水路归去了。那几辆车也多数是为了装巧姐儿的嫁奁,贾府世人现在一人不过几身换洗衣裳罢了。
信王也不消去问贾家之人,那玉既然那般要紧,宝玉又从不离身的,天然还得往大理寺问去。只他也真好似一时之兴,也没动用本身亲卫,连个熟知事件的管事都没派,不知那里寻了小我去,给了块兰台寺的腰牌,就算对付畴昔了。
翠缕还欲苦求,湘云拦住了,只让翠缕把陪嫁的人的身契都还给了史家,自带了翠缕一人,将些衣裳金饰等取了,在四周堆栈里住了下来。另寻了人探听贾家人现在地点,才雇了车,寻上门来。
现在见儿子没了,悲怒交集,更恨湘云了。便领了人将湘云几次打通府里奴婢探听贾府动静欲互助贾府的事据人证都带去卫家老太太跟前,又把自湘云嫁入卫家,卫若兰先进京卫营,掉队新北军等事一一细说了,又提及畴前外头传的话来,非要休了湘云不成。
湘云闻言点头。待得一行人南下时,李纨记得这事,特给湘云备了一箱药材,并几本医书古籍。
湘云闻言大哭,抱着宝钗道:“宝姐姐,总算你还要我。”
至于迎春的,贾赦邢夫人等还在牢里,这办理起来才是无底洞,他如何肯要这侄女的帮助?天然更不能要了。迎春无法,只好作罢。
主仆两个刚稍歇空,俄然听着外头吃紧说话声,宝钗便让莺儿收好了票据,本身从屋里出来,就见外头一个面庞蕉萃的年青妇人,扶着个丫头,正同李纨迎春往本身这里来。宝钗细看了一回,游移着唤道:“云儿?”
贾政见贾环仍含旧怨,恐怕不是几句话说得开的。现在又住在李纨这处宅院里,人多屋少,真怒斥管束起来也败兴,便由他去了,只想着待得回到南边再好好教诲。
贾政传闻湘云之事,很久不语,终长叹一声道:“畴前老太太最宠这丫头的,现在投奔了来了,便在一处作伴吧。只今后日子恐怕不好过,却得苦了她了。”
在走之前,媚人还来看过巧姐儿同平儿,也不知平儿同她说了甚么,她原是抱着一个盒子来的,以后仍抱了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