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叹道:“我的女人,若非当日四女人有本领,我们还不知落到甚么境地呢。另有大奶奶,大把银两拿出来,了了很多事。要不然,只怕吃糠咽菜也过不上。当时候那头一放手,还不是要了女人的命儿了?女人倒替这些黑心贼可惜起来。”
柳湘莲传闻是担忧本身结婚后还是畴前浪荡儿的日子,怕委曲了宝琴,才不肯轻许的,便笑道:“兄弟存候心。你也晓得我家中无父无母,只光杆一个,平常便是要想住家,又有何趣?倒不如往外头寻了搭伴还热烈些。待我成了亲,便是有家室之人,那天然分歧了。居家度日,我也不是没点本领的,不敢说到底如何好的没边儿,只定也不会比旁人差就是了。”
薛蝌长叹道:“二哥说到这份上,我也不藏着掖着了。琴儿自小跟着先父各处都去,百口也都极疼她的,惯得她一团孩子气。只没料着世事突变,说来也是我这当兄长的没有本领,让她无端受了摧辱。是以现在她的婚事,我是看得比甚么都重,实在是怕了,万不能再刮风波。”
薛蝌便道:“就是这话了!他跟游侠儿普通,整日东走西逛,没个端庄谋生不说,还净弄些身犯险境之事。得他互助,我天然是感激在心,只也没有因为这个把妹子与了他报恩的事理。”
两人便在一处商讨起来。
本来这柳湘莲在护着薛家南下时见着了宝琴,他向来便说要娶个绝色,之前惦记上了晴雯,何如人家偶然,转眼嫁进了王府,他也只能自叹无缘。却没想到自家的缘分在这儿呢!且宝琴自小跟着她父亲游历天下,言语见地自是不凡,大异平常,实在是合了柳湘莲情意。他那性子,既然盘算了主张,还管个甚么,在船上就要向薛蝌提亲,直把个宝琴羞得无处可逃,薛蝌因其仇人身份,是拒也不是,认也不是,别提多憋屈了。
巧姐儿面有忧色:“话是如此,可到底,到底他是我亲娘舅啊。”
湘云倒是一心要寻宝琴问一问番国的风土情面并一起海上的趣事。
邢岫烟低头一笑,薛蝌便道:“姐姐,你方才不是说要问买卖的事,这才是正主儿呢。”
宝钗点头谢道:“多谢了,我们现在才算百废待兴,实在不晓得如何安排的好,正该多听一听你们的说法。”
柳湘莲眉毛一挑:“我畴前甚么名声我自晓得。现在我只说一句,此生但能得薛女人为妻,柳或人毫不负她,自此平生一世一双人,再无其他。未知……如此……”
如此直到了金陵,柳湘莲出去转了一圈,紧着薛家买了个小宅院也住下了。薛蝌晓得,还得登门道贺恭贺燕徙去,别替阿谁别扭劲儿了。倒是跟邢岫烟提及这事儿时,邢岫烟道:“要说家世身份,梅家倒是好,成果呢?这柳二郎究竟如何,倒不在这上头,我却担忧贰心机不定,到时候害了妹子。”
宝钗听了如有所思,又道:“那……那也是人家的买卖,我们也不认得技师府的官吏们。”
宝玉见柳湘莲说完了就看着本身,不由面上难堪,柳湘莲回过味来,笑道:“你也不是畴前了,还甚事不管漫天飘着呢?实在要我说来,畴前的日子虽也风趣,现在还那么着,就不适宜了。你也很该吃些人间炊火了。”
柳湘莲父母早亡,畴前最是疼宠他的姑母,前些年也归天了,便请了在金陵的柳家属中长辈做主,摒挡了婚事。如此万般安妥,如何薛蝌现在倒是这般语气呢?这却又要从其婚后提及了。这柳二郎虽是荡子转头,到底赋性尚在。让他做旁的谋生去,他又不是个服管的。到了,还是想着行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