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岫烟见妙玉一气儿说了这很多话,内心一松,又转头看着宝钗。宝钗木着脸道:“我……她烧了西宁王府。西宁郡王见府里烧成如许,就犯了病,又看到了世子的……一时没缓过来,当晚就去了……这事儿我们在京里传闻过,说甚么的都有,有说是世子掳来的人里有技艺高强的,才会……为民除害。只是谁能想到会是她……”
宝钗惊道:“万一她真一时想别住了……”
宝钗听得怔怔的,恨不得立时遣了人去京郊的前青坡上看看,是不是真有尤三姐的坟头。
宝钗一怔,想起白日里做的梦来,只感觉背上发凉,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就听妙玉接着道:“她说她混出来,就是为了给你哥哥报仇。她说你哥哥同她说过,当日香菱的事就是西宁王府的人设想的。她也同你们说过,只你们都说没体例。厥后你哥哥没了,她就铁了心必然要报这个仇。
麝月还好,莺儿看看四周那影影绰绰的土堆石碑,便一个劲儿往宝钗身后缩。她却不晓得,宝钗到了处所,便瞥见了地里离田埂丈把远的处所两块白花花的石头,内心比莺儿吓得还短长些儿。
莺儿同麝月两个不明就里,见自家主子俄然刨起地来,还真刨了个东西出来。莺儿头一个不平静了,颤了声儿道:“这……这是谁家的骨灰坛子,埋到我们地里了?旁、旁处另有没有?……”
妙玉想是刚梳洗过,穿了一身素色衣裳,看着极其肥胖。闻声动静转过脸来,三人相对,都已不是畴前模样了。
从王府里出来,我就想往水月庵去。当日送我们出来的时候,原是说把我们都送去家庙的。也不晓得我上的那车如何就……跟我一车上的另有毓儿和冕儿两个,也不晓得去那里了。
她虽说得断断续续,宝钗与邢岫烟都已不忍再听,邢岫烟站在她身边道:“现在还能活着,就算天幸了。畴昔的,想它何为,今后的日子才是要紧的。”
好轻易到了地头,四下都是贾家的祭田,这里本是块小坡地,又不临水,背面便是波折灌木,里头隐着无数坟茔。想来是这里耕户人家过世人丁的埋身处,贾家的长老还真是恁地会挑处所儿。
清算东西的时候,宝钗特地让人拿了柄短锄在里头,这会儿恰好用。宝玉虽使不惯,顺着土扒拉还是会的。也没挖多深,吭哧,就刨到一坛子。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惊奇。渐渐将东西刨出来,倒是个明白瓷坛子。上头封着一层绫绢。
一起上,宝钗三个在背面挎着提篮跟着,宝玉在前头推车。幸亏不是在金陵城,若不然,只怕不晓很多少晓得就里的闲人要来看这个热烈了。国公爷的孙子推独轮车,真是新奇事。只这里村边晓得根底的人少,虽少了如许看笑话的,却多了些诚意劝戒的。“大兄弟,你既推车,怎好让你浑家姐妹在背面走着!两边各坐一个,推起来更稳妥!”宝玉忍着脚下的趔趄,只好一味赔笑谢过人家美意。
待回到本身那边,一静下来,宝钗内心就翻来覆去都是阿谁梦。想了半日,到底下了决计。第二日便让宝玉陪着往此前族里分给他们的那一亩多地里去了。
妙玉仿佛又回到了当日,眼睛里尽是惊惧爱护,叹道:“她委实不平常。”
贾政从族里返来以后,便不睬此事了。族里又遣了人来相唤,还请了中人,又有里正,没体例,还是宝玉去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