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与凤姐忙承诺了。两人出来时,凤姐便道:“也不知谁,好快的耳报神,”又指着戴良家的道,“我刚得了太太的传话,清算了出门就遇着了她,到了太太院子里没说上两句,老太太跟前都得了信了,常日里真有急事找人也没这么顺畅。”
薛王氏听了尚未开口,一边的宝钗已经笑出声来,看了薛蟠一眼,含笑道:“哥哥只怕是听了有娘舅姨夫管束,才想出这番话来。”
凤姐看了,方想起这佟家的既是戴良的mm,便是与赖家有亲了,知是有人在贾母面前讨情了。方欲说甚么,王夫人已开了口,道:“若只冲撞了我,也不与她非常计算,只是这主子满嘴跑马,牵涉上了外甥女,若纵了这一次,只怕他们更加不把亲戚家女人放在眼里了。”
王夫人又问:“可有甚么取中的人?”
宝钗道:“哥哥你的神采跟着妈所言先喜后忧,这心机太也好猜了些!”
不如将散于各地的买卖都归拢归拢,折成了银子带在身边,留几个老根柢的铺子交给积年的白叟看着,上了京,你就一心管好宫里那块差事,待都熟了,你也成人了,再置铺子做买卖也不迟。”
正说着,外头有丫头通报:“大爷返来了!”便见一个十五六岁一身斑斓的哥儿进了屋子,描述与薛王氏有几分相像,恰是薛蟠。先给母亲行了礼,笑道:“刚传闻京里来信了,但是都城铺子又有了甚么新奇玩意?”
王夫人叹道:“常日不说,不过是因的没甚么可说的罢了。老太太跟前的旧人,还在的也就剩她一个了,自是有些脸面的。只轻言欺瞒老太太,调三窝四的闹得主子不睦这一条最是可恼。”
宝钗出去,先给母亲请了安,不见哥哥在,想必又不知去那里寻热烈去了,也未几问,接了信细细念了。薛王氏听完,笑道:“倒是想到一块儿去了,我本也筹算上京去的,你姨母倒是比我还焦急。”
薛王氏轻拍他一下,道:“是你姨母来的信,一来怕你年纪尚小,我又是一介妇人,家里没个能顶门立户的人,恐被人欺了去;二来你那官司虽说告结束,到底也要避避风头才好。便邀我们上京去,京里有你娘舅和姨夫在,也能提点你一二,免得你整日跟那起子混人一道,做些三不着两的事儿!”
完了来回王夫人,王夫人道:“这家里的主子互有亲缘,互为援手,这主子倒被他们摆一道。”
薛王氏早携了他的手,好生打量了一通,笑骂道:“偏你只晓得玩意!端庄铺子的事儿你又不管了!”
凤姐道:“府里端方,凡管哪一片的,便能得份好处,这还都是明面上的。世人都冲着银子钱去,有了如许的好处,天然轻易抱成团。他们只几个一口气,我们还能真查他们甚么不成?采买的库上的田粮铺子的,宗宗都是大头,天然要安插靠近人手。”
世人又是一通安慰,贾母对王夫人道:“原是赖嬷嬷舍了老脸来求的情,她亦未真知事情原委的。既是如此,就打了撵出去,若再有讨情的,一同撵了。”
宝钗听了点点头,思及既然先父都有安排,应当错不了。薛蟠本是个万事不经心的,听母亲说的头头是道,也胡乱点头应了。而后薛家便垂垂收拢买卖,且行且停,沿途备些土物情面上京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