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测算,那天下何事不能测。”包文正含笑点头道。
“大名府保安镇的三班衙役班首姚公擎!”包文正压住心中的肝火,低声说道。
秦明理笑着请包文正落座,放下了手中的古卷,开口酬酢道:“此时秦某身穿便服,小哥无需客气,倒是秦某要替这济州府的百姓谢太小哥的义举。”
济州府府衙多年未曾补葺,衙门口两尊暗黄色的石狮与风雨中见证了济州府的百年沧桑,屋顶的青瓦现在已然如墨,檐下的瓦片纤细之处已见有些残破和脱落,当今清远国上京天子勤政爱民比年减免税赋,便是连宫中所耗财帛也是悉数缩减,州府和各地的县衙自是不敢超越。
“秦大人中了秀才以后,蒙孟州府沉澜县张员外看重你的才学,以自家蜜斯配之,并以财帛铺路,才令你得落第人后,远赴偏僻的安顺府铁山县做了知县。”
“既然如此,那就请小哥,为秦某算上一卦如何?”秦明理眉宇间冷意渐重,却还是笑容不该的问道。
秦明理十年寒窗苦读,才一步一步的坐上了这清远国九府之一济州府的知府,怎会轻信这世上能有如此异术,如果真有此异术也就不必设置清远的巡案司了,寻来些贩子上算命的神汉岂不是更加便当。
太子虽是宗子常日也浑厚,曾代替天子连跪七天七夜抄经念佛祈求上天止涝后,以孝道名扬清远国。但客岁与祭天之时与宫中喝酒作乐,昔日之“孝”毁于一旦,太子便再无可依;秦明理便晓得太子局势已去,现在有辽顺二国虎视眈眈,十三皇子温润如玉且有贤名,现在在上京当中呼声甚高,便又暗投到了十三皇子的门下。
秦明理抚须笑道:“本官为官一任,自当与民做主,不容这些奸滑小天灾坏处所。”
秦明理久经宦海沉浮,心中闪念之间面露笑意的坐了下来,以茶代酒举杯与包文正饮下茶水。
秦明理闻言拍案而起,面上乌青一片,抬高了声音打单道:“妄言诽谤当朝二品知府,包相师可知这是何罪?”
如果那装神弄鬼的江湖方士,看在曾幸运为济州府破获凶杀案的情分上,就奉茶送客便是;如果真如那彭文昌和刘三胜所言,这少年有大才,倒真是自家的机遇,便是不逢上京三子夺嫡之际,也要好生交友才是。
“那包某就为大人测算一番!”包文正倒也并不料外,此番随刘三胜入府前来,便是要以三灵六通之术佩服这秦明理。
茶青色的竹节和嫩绿色的竹叶充满了府衙的后的天井,清风徐来随风摇摆倒也是仪态万千,踏着由鹅卵石铺设而成的小径,刘三胜身穿衙役的差服,引领着包文正来到了天井中的石案前。
秦明理将信将疑的望着这少年,待看到这少年发髻无风主动,长袍下摆瑟瑟作响之时,心中惊奇之余还是有一丝疑虑,昔年也曾听闻有江湖方士手探油锅而不伤,吞剑入腹而不死,那不过都是些哄人的把戏罢了,谁又敢断言这少年的长袍以内没有些许奇淫巧技。
清远国律法,当朝官吏如有勾搭匪患风险处所之举,当诛其满门。
包文正又与秦明理酬酢半晌,忍住心中的讨厌和鄙夷,将秦明理今后的存亡之劫传闻相告,言谈之际,突闻空中有炊火腾空之响。
出任济州府知府的第二年,秦明理眼看太子殿下东宫已稳,羽翼渐丰之际,本着共襄盛举之心便投入了太子门下,当今圣上深厌“结党营私”,这事便是连枕边人都未曾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