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十二年,岁末,除夕之夜,朝廷奸佞当道,一曲《满江红》留下了多少唏嘘,但逝者已矣,在平常百姓的家中,所能做的也仅是一杯薄酒,凭吊罢了……
“还是姐夫交游广漠,那此事就有劳姐夫操心了。”
许娇容含笑的看着弟弟许仙,瞧着汉文的买卖越做越大,那心中也是欢乐,便问道。
“咳……咳……”
许家正堂的门外,那爆仗声还是不断于耳,且是愈演愈烈,“噼里啪啦”的声响隔着虚掩的房门,清楚入耳。
那慈悲的腔调与这双茶巷白府门前响起,也随即被那北风吹散,和尚的双眼当中缭绕了淡淡的佛光,瞬息之间便将这白府炳如观火,更是一目了然。
包文正虽从天庭到临尘寰,更未曾与王凤山有过会晤,却已然晓得必然是小青扮作自家的模样,这些光阴以来前去庆余堂盘账,想来定是与王员外有过扳谈,戋戋小事何足挂齿,故而也不觉得意,含笑言道。
闻弦音而知雅意!
那几杯薄酒下肚,岑碧青那乌黑的肌肤当中透出一层红玉般的微晕,真是晨露新聚,奇花初胎,说不尽的清丽绝俗,望着许相公侃侃而谈又毫无半点忽略的神情,心中也是暗赞不已。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这北风凌冽的除夕之夜,那烛光透过窗棂,恰是阖家团聚的时候,而相距这钱塘县不远的清波门双茶巷,与这夜色当中缓缓的行来了那风霜掩面的和尚,一袭陈旧的衲衣极其薄弱,足下的草鞋磨损的不成模样,与那财神庙的门前站定......
茶青色的竹子被柴刀劈开,放在了火盆中燃烧,声响初起不显,在吼怒的北风中随即逝去,另有轻烟飘散,逐步的声响渐频,那“噼里啪啦”的声响不断于耳……
法海那双眼当中的佛光消弭,双掌当胸合十以后轻宣佛号,那落寞的神采更是有些追悔莫及,言道:“贫僧将那促进道行的丹药许你,本是为了化解宿世的因果,助你早日得道飞升,现在看来,竟是助纣为虐了……”
“汉文!”
“一时还未曾寻到合适的铺面,姐夫如有闲暇,也帮着寻觅下铺面?”
李公甫将酒盅搁下以后,感到的望着面前的妻弟许仙,这才一年的风景倒是今非昔比,汉文已然是庆余堂的店主,又迎娶了四川芙蓉城总镇家的蜜斯,虽称不上功成名就,却已然是立室立业了,言道:“前几日王员外曾言,庆余堂成心去清波门开设分号,现在可寻到合适的铺面?”
“庆余堂的郎中只要王凤山一人,开了分号以后,这王凤山兼顾乏术,汉文莫非要去清波门的分号坐诊?”
分开人间了数月以后,官人与姐姐和姐夫欢聚一堂,言谈举止竟无一丝的马脚和忽略,可谓是炳如观火,不愧是金鳌岛碧游宫的截教小老爷,也不愧是那谪落凡尘的中天北极紫微大帝......
“清波门离钱塘县本就不远,返家也不费甚么时候,趁便也将双茶巷的白府补葺一番......”
新春佳节,阖家团聚,人间最平和高兴的时候,与这热气腾腾的好菜前推杯换盏,几杯薄酒下肚以后,白素贞和丫环小青已然是霞飞双颊,包文正则是与姐夫李公甫也翻开了话匣子。
李公甫心中也是实在费解,按理来讲那王贵也是清波门县衙的捕头,即便是错抓了妻弟许仙,也犯不着几次三番的前来赔罪,但正所谓“与人便利、本身便利”,趁着庆余堂在清波门开设分号,也将此事一笔取消,平白的占了个便宜,却又不欠这王贵的情面,可谓是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