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这风云变幻的揽月亭就剩了老三同周公以。周公旸还是那副宠辱不惊的好色彩,“大哥想说甚么就说吧,佳文一命在术治,老三为哥哥赴汤蹈火都是应当的。”
郅澌点点头,“必定是瞒不到月山,如果想着靠浑水摸鱼就能混出来摸透山里军队的来路和设防,那不但那些兵变的人,就连院里的人也不都成了吃白饭的?”
“好,等澌儿返来,我说给你听。”
郅澌转过甚,瞥了一眼那两个军差,自顾自地在堂里捡了张凳子坐。
“这不是你该认的命。”郅澌轻巧站起来道,“顺王爷担不起江山,这类危急存亡、步步惊心的时节,不是你表示淡泊名利的好品德的时候。如果你感觉亏欠三哥,”小丫头慎重而冷酷地俯视着周公以,“你可当真情愿用这么多人的前程性命互换?”
周公以抬手拍拍周公衡的肩头,“大哥明白你的心机。老六,时至本日,这个皇宫给我们兄弟的,真真就是那四个字,家破人亡……现在,没甚好怕的了,哥哥多谢你。”
周公以这头贺璋刚除的摊子还充公拾洁净,那头却看着伯休像是就要剑拔弩张地开战了,两厢正难堪,公祥他们倒不是想不出体例,却只低低跟郅澌咬了句耳朵,丫头倒是利索,再上堂前,一拱手抱拳,“殿下同优歌蜜斯兄妹情深,蜜斯尊考新丧,该当前去安抚几句。”
郅澌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面,“我是何人干军爷何事?”
郅澌看他那副难堪模样,嗤笑一声,“秋白会扮装成我的丫头,我们就是个富商家里贪玩的蜜斯也没甚希奇的,只不过,你得藏好了,这一起凶恶,你但是我的眼睛耳朵。”
郅澌坐在木板搭成的台子边沿,一抖袍角,“军中有令,除非主将有令,事枢纽庆,私行喝酒者军法处置。故而本官明天这酒也是有个启事的,”郅澌从宋珲手里接过一个粗瓷碗,“这酒,请诸位庆功!”郅澌先干为敬。
“皇后借你的手就这么除了淑妃?”郅澌望着周公以悄悄笑着的侧脸。
郅澌翻弄着包裹里的衣裳、香粉钗环的,兴趣缺缺道,“赏你个死丫头的还少?这回从家里偷跑出来,不管如何爹爹都是要罚的,那现在可得玩儿痛快了,不然你我不是亏大发了?”
这厮大摇大摆到了祝十三府门前,两个军差站在门外跟门口的仆人嘀嘀咕咕了半天,仆人出来通报,半盏茶的工夫,祝十三一身家常银袍子从府门里出来,打量了郅澌一眼,略拱了拱手,开口道,“鄙人仿佛未曾见过公子,不知但是甚么故交?”
公祥不等周公以发声,先道,“要做就必须雷厉流行,不打得他爬不起来,必然反受其累。”
郅澌垂首轻笑,“下官不知,但下官的军令状就在太子爷的书案上,我郅澌的命,同西北边防拴在一处,一荣俱荣不敢说,但必定一损俱损。”
隔日拂晓,周公以换衣过后跟何诤站在思华堂的门槛,“真静啊......天也终究大亮了。这一夜,满朝高低该是没几个睡囫囵觉的罢?”
小厮转过神,“够够!这就给公子打酒去。”说着逃也似地跑了。
郅澌笑一笑,像是对劲地点点头,走到下一个大汉身边。
“六哥哥,安监院此次办事倒霉,澌儿本就该领罚的,你如果肯,就给我一次将功补过的机遇,我让他们说不出话来就是。”
周公以笑笑,“我们兄弟一处,没甚可骇的。澌儿先下去吧,今儿个千万要记着,守好九门我们才有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