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三两乘船到了广场上,郅澌凭着默契,一面猜着周公以的设法,一面有些慌乱地讳饰着面上的神采。宫里的宴席早就散了,老祖宗叫了几个女眷去慈宁宫说了会话也去昼寝了。周公以身后立着他的弟弟们,望着巍峨庄严、不发一声的玉宇琼楼,叹了口气。
“大哥,老三不会独活。”周公旸望着自家哥哥,身负西山残阳背动手淡然笑道。
郅澌看他那副难堪模样,嗤笑一声,“秋白会扮装成我的丫头,我们就是个富商家里贪玩的蜜斯也没甚希奇的,只不过,你得藏好了,这一起凶恶,你但是我的眼睛耳朵。”
郅澌点点头,“必定是瞒不到月山,如果想着靠浑水摸鱼就能混出来摸透山里军队的来路和设防,那不但那些兵变的人,就连院里的人也不都成了吃白饭的?”
郅澌笑,“澌儿去月山,哥哥自个儿去听,等我返来,你说给我听。”
祝十三心下一动,月山无阴谷的事他早想到朝廷不会坐视不睬,只是没想到,在这类风雨飘摇的时候,太子爷舍得这位红颜知己分开都城深切虎穴。“大人......杀伐果断,鄙人佩服。”
周公旸闻言骇然,乃至膝盖都来不及屈下,周公以稳住他的肩膀,“本宫的话很清楚,我想你也听明白了,我与澌儿心头的疑虑现下不能说与你听,但如果此次祸起萧墙,且步步杀招……那我能够明白奉告你,我们丧命于某个你非常信赖的宗亲之手,当时如果你再顾及这些情分,那就是不忠不孝!你会成为毁我大周江山的祸首祸首。记着哥哥的话了吗?”
“大人放心。”
杨喜明暗里里敢怒不敢言,都城里的局势万分危急,这姑奶奶一起优哉游哉的,看得贰心急火燎。直到进了月山无阴谷地点晏南,郅澌色彩大改,素银发冠横插长钗,长发扎马尾,一身孔雀蓝的袍子,脚底下踩着一双鹿皮靴子,大喇喇进了安监院的一处酒坊。这酒坊看起来门庭破败,想来买卖是不景气。小厮上来号召,郅澌只道四周看看,正这会儿工夫,门外出去两个军差,“两斤上好的汾酒,快着点,爷们儿可不等你们这些狗腿子磨蹭人!”
郅澌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面,“我是何人干军爷何事?”
“人言‘盖棺定论’,国舅府要盖棺,这个论,我们也该为陛下分忧。”郅澌眯起眼,盯住洹亲王。
“祝大人,你我并非甚么故交,只是本日下官前来,是受了您的故交所托。”
郅澌出了门,跨上马,“劳二位军爷给带个路?”
却不想郅澌笑了起来,“二哥哥,他要不是因为明晓得六哥哥是实事求是,如何会生这么大气?罢了,是澌儿老练了……那现在看来,除了去低声下气奉迎伯休,我们也没体例了。”
“传言不虚,达人通透。祝十三全凭钦差大人调遣。”那厮一拱手,单膝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