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是你封的将军,我该替你想。”
周公以怔了怔,“澌儿,是不是我同五叔五婶子说的那些话吓着你了?”
“想来公以着眼于陛下听任贺家坐大也不是一两日了。”彦亲王凝睇着周公以道。
“谁也不知前路是个甚么模样,此时现在,叔,我最不肯负的,便是这丫头了。”
郅澌倒是从这乱局上转开了目光,望了望那非常温馨的洹亲王,心下有些迷惑。
“你的弟弟们同你都很好么?”郅澌望着周公以正被服侍着换上那套四龙团纹杏黄缂丝袍子,腰间玉带紧束,黄色宫绦挽着的那块与她成对的班驳玉璧。宫娥清算好发髻,穿上五宝龙纹金冠,削瘦矗立的身姿很有几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巍峨气度,远比那位现在驯良爱笑的天子可怖很多。
公以笑,“澌儿反应快。照理,那是亲王郡王走的。我如如果全部仪仗,裕隆道在那儿放着可不是安排。但现下,半副也没有。照我的意义,跟着五叔一道从螽华道进,依着大亲王礼也无不成,可三弟是个谨慎的,他有他的事理。”
“我们这些个兄弟都是没端方的,为此可没少在南书房罚站。”三皇子一副丑话说在前头的模样,“说来简朴,就想啊,叫你声嫂嫂。”
“来得及天然是来得及的,父皇中毒以后,这些朝堂端方不是非常松散。再加上我这个背后太子的身份,偶尔我也是不去上朝的。”
“既然盘算了主张清君侧,现下非要娶个贺府探子进东宫不成吗?”王妃开口道。
“你如果高枕无忧则罢,老七上蹿下跳的,你也得把皇命靠牢了才气这般猖獗。”彦亲霸道。“你先下当真是更加地诡谲莫测了。”
“你若做了天子,是否也会这般大义薄情?”
“想公以想甚么呢。”郅澌讷讷道。
“嗯。”
郅澌没有问出口,那贺府嫡长的蜜斯,怎的mm们都出嫁了,怎会剩下个她?那不就……明摆着是留给公以的么?不像前一日的羞怯,她现在内心拧的难受,靠在周公以的怀里仿佛能减缓一些,他的外袍熏过龙涎香和檀木、百合花的香料,现在褪去了衣裳,还是留下淡淡的味道,混着她送的清冷散,安了安她的神。“公以……”
“侄儿只是想学学五叔五婶子当年的风采,却不想东施效颦了。”公以抚着额发道。
“喝完大酒再去。”周公以促狭一笑道。
周公以冲着陛下宝座拱手作揖,复又道:“不知军侯觉得覃君为何而来?”
“倒也一定,他或许要开端脱手清理了。”
公以柔声道:“好,我说故事,你困了便睡,不准强撑着。”
身后响着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回过甚,恰是身着绛红锦袍的几位大亲王。
“五叔,贺府这么些年盘根错节我晓得,但这周国姓周,不姓贺!他贺国公府再风景无穷,再与贵戚联婚,也都是皇家赏的恩宠,周朝的皇室血缘,可不是他贺府说了算的!”
“这不恰是老祖宗要的皇太子么?怎得我还违拗了她?贺府,牵着皇家的鼻子走了太久了......”
三人朝着后园走去,园子虽说也有飞桥流水,亭台楼阁,但却不似平常那般姹紫嫣红,纸糊的、藤编的、木刻的,百般姿势的花灯零散装点着原木镂刻的花窗、青乌黑石的高阁楼台,白玉细纹的回折廊桥,皆是不着俗尘,开阔清雅说不出的意味悠远。瞧着郅澌远远地看得入迷,周公以眉眼含笑,嘴角上扬,彦王爷嗓音降落道:“你当至心疼这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