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以怔了怔,“澌儿,是不是我同五叔五婶子说的那些话吓着你了?”
“嫂嫂,我先去了。”三皇子一拱手,往前走了几步才又翩翩转头,拱手躬身,“嫂嫂,我是三皇子周公旸。”
“想着你明天不晓得被老祖宗拘留到个甚么时候,干脆哥儿们明天去你那思华堂摆桌酒,好好拜见一下嫂嫂才是啊。”
“婶子,几家府里没有贺府所谓的‘探子’?就连您,名义上不也是贺府蜜斯吗?”周公以笑道。
“你可又得扳连弟弟们了。”三皇子点头笑,“你去换朝服,我先去朝阳阁。”
正此时,公以一笑,躬身对着龙椅谦虚道:“父皇,儿臣觉得,覃国君伯休之事,并不难明。”
天子陛下不语,缓缓道:“太子觉得呢?”
身后响着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回过甚,恰是身着绛红锦袍的几位大亲王。
“丫头,我是你的公以哥哥,是你的情郎,而你,是我独一的妻。别胡思乱想了,今儿个你也闹累了,闭上眼,我给你打扇。”
“昨日不是走的敦庸门?”郅澌不解。
“周国与我无关,百姓与我无关,你要保全,我只能挑选保全你。”郅澌晓得这话能够打动周公以,因为她存着心要奉告他本身内心的痛苦:你心疼我,不过比千万子民多一分。
“老七等着揪你错处,你可好。”
“明天,你便要去见太子妃了么?”小丫头喃喃问道。
“皇后说的。那年沼舅爷养居殿告御状,父皇让我留在帐子前面,皇后被传出来问话的时候,我都闻声了。”
“侄儿只是想学学五叔五婶子当年的风采,却不想东施效颦了。”公以抚着额发道。
“嗯。”
公以打断了她,拢住她的肩膀,一同望着窗外泠泠月色,“照理你是内卫将军,属外臣。恰好我拨了思华堂给你,分开那些女人的是是非非,五叔的院子你也喜好,我便陪你住在那边。”
“这是无情的天子。”郅澌低声道。
“想来公以着眼于陛下听任贺家坐大也不是一两日了。”彦亲王凝睇着周公以道。
三人朝着后园走去,园子虽说也有飞桥流水,亭台楼阁,但却不似平常那般姹紫嫣红,纸糊的、藤编的、木刻的,百般姿势的花灯零散装点着原木镂刻的花窗、青乌黑石的高阁楼台,白玉细纹的回折廊桥,皆是不着俗尘,开阔清雅说不出的意味悠远。瞧着郅澌远远地看得入迷,周公以眉眼含笑,嘴角上扬,彦王爷嗓音降落道:“你当至心疼这女人?”
“婶子,从二品内卫将军,不敷么?贺国公府不过一门皇亲,难不成,要同皇命钦定的朝廷重臣作对?”周公以轻巧笑道。
郅澌倒是想也没想,“你要秋白的酒?”
“是,父皇。”周公以一揖,复又傲视百官,将目光定在了一处,“陈大人。”恰是昨日那九门军衙的统领陈建柏。
“我不会让他们打出去的。”郅澌没有半分游移安静道。
“她是我的命。”公以密意道。复又冷一冷神采,收起笑意,“太子妃?即便是皇后皇太后,哪怕是当今老祖宗太皇太后,我也要让他贺府晓得,她们是我周氏的人,他们也不过是我皇家的喽啰主子。是不是将他们打落灰尘,也不过是我们的爱好罢了。”
“是,嘉和姑姑已经回齐国了,老祖宗快马加鞭地返来,这时候公布廓清这事才是最为安妥的,拖下去只会显得我们周国内心有鬼。只是,怕那老祖宗这会子是要跟我狮子大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