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秉文将轻功运至极致,找了约一盏茶的时候,忽见火线几棵大树矗立,赶快掠上前去,正欲上树时,偶然中瞥见不远处山壁上斜长着一棵松树,虬枝盘曲,针叶如盖。赵秉文喜出望外,心道:“这树易燃,倒省下很多工夫去找枯枝。”
老赵见陆黯醒来,惨淡一笑,低声道:“老迈,那龟儿子仗着刀好,我打他不过。我拼着受他一刀,趁他近身又拔不出刀,将他脑袋砍了。”说罢,口中又涌出一股鲜血,咳了几声,从怀中取出一个小袋,道:“前些日老迈疗伤时,已将丸药用了,只剩这些金创药,老迈你从速敷……”话未说完,老赵已然断气。
孙长翎转头道:“莫慌。以武功斗狼虽是毒手,但狼怕火。你快去唤醒宋大人与张大哥,让他们从火堆中取些尚未燃尽的柴禾做火把。秉文你再速进山谷内多寻些木料,彻夜要用。”
赵秉文闻言便走,甫一回身,便见宋云瘫坐在远处,脸孔惨白,双股颤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狼群,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四人顿时欣喜若狂,一扫心霾,商讨着既已走出雪山,且天气渐晚,不如本日好生安息,明日夙起奋力赶路。议定以后,四人将所剩无多的食品一分为二,吃完一份后,便在山谷内寻得一避风处凌晨安息了。
赵秉文自幼善于南边,只在书中晓得狼为何物,却从未见过,更遑论狼群,两腿不由有些发软。不及多想,赵秉文紧忙向山谷奔去,叫道:“孙大哥、胡子张,外边有狼!”那只通体乌黑的大狼仰天长啸一声,其他各狼几近同时袭来。
不知过了多久,陆黯忽感到有人在推搡本身,并轻声唤道:“老迈,老迈。”陆黯勉强展开眼睛,鲜明见到老赵气若游丝,跪在本身身边,而左手握的宝刀直贯他的腹部而出,约两丈开外,一行血迹曼延所至,躺着身首异处的辛老鬼。
做完这些,陆黯呆坐在雪地里,木然地盯着辛老鬼与老赵的尸身。半晌过后,陆黯快速眼睛一亮,喃喃道:“我总算明白了,皂衣小子,你太恶毒了,这比一刀杀了老子还暴虐。你虽把这二人看破,可惜人算不如天年,老子偏不死,将来定要十倍还你!”
见情势危及,赵秉文大步赶上前去,将松树枝干交给张虬与宋云,本身则四下拾了些石子,见狼便打,与孙长翎死守谷口。只是狼毛厚密,狼被石子打中也只是翻到在地、哀嚎几声,却难以杀狼。
辛老鬼吓出一身盗汗,惊怒之下,挺刀迎向老赵,骂道:“你既来送命,我便送你一程!”老赵不避反迎,单刀横扫,两刀订交,迸出星星火花。老赵手臂一阵酸麻,只见刀锋已给劈出一个豁口,口中兀自道:“刀比老子的好,算他娘哪门子本领?带种的便将刀丢了。”辛老鬼嘲笑一声,更不答话,宝刀接连劈向老赵。二人在雪地里你来我往,以命相搏。而陆黯因失血不支,倒在雪地上,垂垂认识恍惚,昏死畴昔。
赵秉文、孙长翎等人径直向东。这今后晌,他们刚转过一个山谷,面前豁然开畅,极目之处一马平地。
赵秉文望去,只见狼王被十几只狼簇拥着,在远处来回踱步,姿势倨傲,且目露凶光,阴鸷地盯着本身。
赵秉文终是少年心性,镇静之余难以成眠。展转之下,见月明星朗,遂悄悄起家,出山谷驰驱远眺。
翻出山坳,陆黯倚着山壁安息,顺手抄起一把雪放入口中,却感觉腹中饥肠辘辘,刚要取出干粮,眼睛却落在辛老鬼尸身上。只见陆黯双目赤红,阴凄凄的暴露了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