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锦云的目光落在了面前的剪刀上,刃轻浮又锋利,如果用其割破血肉,想必是不吃力量的。
但是,纵使再不甘心,她们也是无能为力,毕竟真正把握决定权的是李姨娘,李姨娘是铁了心要折磨宁锦云,以是才要把她许配给这么一个不堪的男人。
就连和宁家毫不相干的路人都不免唏嘘,宁家二蜜斯的口味真是极重,放着那么多王谢公子不要,挑来挑去就看上了这么个丑老头?
祖母?宁锦云心寒不已,祖母竟然帮着李姨娘如此欺负她,要把她嫁给一个不三不四的男人,她都不敢信赖,这是一个亲祖母会做出的事情。
门边站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女人,名为青芸,她年纪不小,约莫二十摆布的模样,但却仍梳着双丫髻,典范的丫环打扮。
她的爹爹一贯软弱,李姨娘本就看不起他,现在他放手人寰,李姨娘又怎会乖乖为他守孝。
“蜜斯,您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青芸的声音带着哭腔,一贯平静的她,此时却只能不知所措地捂住了嘴巴。她只想哭。
一个穿戴喜庆的年青男人几步就走至了门前,他扯开嗓子喊道,:“喂,快开门,我家老爷来接新娘子了!”声音是极其卤莽的,仿佛还异化着些许不屑的意味。
很快,一支迎亲的步队就从人群中挤了出去,停在了宁府的大门前面,最前面的马背上坐着一个年纪偏大的男人,他穿戴一身广大的红褂子,仿佛一副新郎官的模样。
青芸强忍住心底的难过,正欲再开口安慰宁锦云,但这时,阁房的锦帘猛地一下被人掀起,一个略显丰腴的身影走了出去。
这三年以来,他经常出没于赌场和青楼,离不开吃喝嫖赌,并且还老是逼迫强大百姓,在世人眼里,他就底子不是个东西。
木已成舟,她这辈子算是栽在了李姨娘的手里了。
宁锦云的身子不免抖,她颤颤地翻开面前的楠木妆匣,内里的一把金制剪刀鲜明呈现在面前。
但是,她底子不想嫁!
宁锦云捂着胸口,肉痛地喘了两口气,她之前如何就能那么傻,任由李姨娘各式刁蛮,却都不知抵挡,眼睁睁地看着李氏得寸进尺,直到明天她才幡然悔过,但倒是为时已晚。
李姨娘神采一冷,抬起手重重地打了青芸一巴掌,她活力地骂道,:“小贱蹄子,有你甚么事?你们主仆二人还真是像,都是一身的贱骨头。”
如何办?还能如何办!
爹爹过世以后,李姨娘就立即作主安排了她的婚事,要把她许配给一个年近五十的富商做续弦,李姨娘收下了人家丰富的彩礼,就迫不及待地要将她赶出宁府去。
宁府门前,张着灯结着彩,锣鼓唢呐齐齐奏响,爆仗声声如雷音般震耳欲聋。
半晌,又不知是谁说了句,:“再如何急着嫁人,也该把三年的孝期服满才对,这宁家的二蜜斯可真是不该该!”
宁府,红芍院。
宁锦云苦笑,惨白的面庞上不见半分赤色,:“长痛不如短痛,现在不脱手,今后就没有机遇了。”
宁锦云低声喃喃,:“要不然呢,你想看我嫁给一个老头子?我都探听过了,他叫王忝,是靠做买卖起家的,不但大字不识几个,并且还好色好赌,他的第一个夫人是被他打跑的,今后下落不明,他的第二个夫人嫁了不到半年就沉痾而亡,传闻尸身上另有很多伤痕,都是被他打的,如果我真的嫁了畴昔,恐怕只会生不如死。”
宁锦云用力瞪着她,悲忿地斥道,:“我爹刚过世,你就打扮成这个模样,你对得起我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