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郎忙恭敬的拱了拱手,道:“大人,小侄在祝家庄探听到一个动静,感觉事关严峻,便仓猝赶了返来。”
他固然是受命留下来刺探动静,不过统统都有祝家庄的人代庖,并不需求他亲身跑腿,每日里只和那祝家三兄弟厮混,过得好不欢愉。
“大人!”
那二郎忙把事情讲了一遍。
以是吴金贵退回府城的时候,便安排了自家内侄,留在独龙岗祝家庄刺探动静――祝家庄是东平府与梁山之间范围最大的村镇,是以陈太守特地挑选此地,当作了临时屯兵之所。
他指着老婆,将后槽牙咬得咔咔作响,倒是半响挤不出一句整话来。
却本来,此人竟是吴夫人的亲侄――他天然看得出,方才是姑姑与姑丈起了抵触,却聪明的将这份肝火揽到了本身身上。
“传闻那武大每天都要吃一颗民气、两副肝胆,似这般魔王,便是吓也把人吓死了,更别说还要与他睡在一处,老爷,你就……”
真不晓得她那瘦骨嶙峋的身子,怎藏得下这很多的口水!
因为此次梁山贼寇退的俄然,几近毫无前兆可言,细思之下实在有很多可疑之处。
听她越说越离谱,吴金贵终究忍不住把书往地上一摔,怒道:“够了!你这婆娘怎得听风便是雨?再说了,不是另有人说那武大是佛陀转世吗,这你如何就不信了?!”
“甚么?!”
二郎倒是喜形于色的道:“是真是假,容小侄到城外一看便知!”
但是一个俄然传返来的动静,却让他再也欢愉不下去了――按照祝家庄探马来报,说是梁山大要上和陈太守对峙,公开里却分出了一哨人马,偷偷攻陷了阳谷城,劫夺了官仓里的粮饷、兵器不说,竟还放火烧掉了县衙!
吴金贵见出去的是他,也不幸亏娘家人面前让老婆下不来台,因而摆了摆手,道:“好了,我们有闲事要谈,你且先归去歇着,女儿的事我自有事理!”
吴金贵气的三尸神暴跳,伸手欲打,可想起二十多年的伉俪情分,却又不管如何也下不了手,最后能寂然的在书案上捶了一拳,恨声道:“你当老子不想救回女儿?可……可你也得容我想个万全之策啊!”
并且她这些日子也不是干等着,就见她从袖子里取出几块白娟,献宝似得往吴金贵面前一送,道:“老爷且看,这是我与玄青观龙云道长签下的契书、这是白云山祥润大师的、这是慈航庵清惠师太、另有东城马道婆、小韩村的跛脚道人、前门街的癞头和尚……”
三天前梁山贼终究退回了老巢,吴金贵便也带兵回了东平城,卸下了浑身的重担,本来觉得能好好歇息一下,谁知打从明天回到家中,这聒噪的婆娘竟是半晌都不让他清净。
“也……也没多少,就四……四千多两银子。”吴夫民气虚的爆出个数字,不过顿时又倔强起来,梗着脖子道:“这算的甚么,只要能救出女儿,便是倾家荡产我也情愿!”
“我问你花了多少钱!”
一听这话,吴金贵那条腿举在半空当中,既忘了踹、也忘了收,金鸡独立了半响,才难以置信的吐出了四个字:“怎……如何能够?!”
随即,他又在书案上重重捶了一拳,骂道:“直娘贼!那李达天是干甚么吃的,怎得竟让贼人进了城,还做下这等大事?!”
吴金贵斜倚在窗前,手捧着一卷蓝皮白底的《司马法》,倒是连翻开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只恨不得将这书团上一团,直接塞进自家娘子嘴里,好落得一时半刻的安宁。